“肋骨断了不算啥大事,躺着好好休养,吃点好的。你们把他咋的了,怎么肋骨还断了?”胡郎中问。大家便都看向苏如意,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会儿苏如意就在那个位置狠狠地压了一下。刘翠儿顿时怒气上来,以为苏如意是故意想要害自己男人死,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胡大夫却道:“不错,心口位置乃全身经脉交汇之处,按压得当确实可以救人。”正要发作的刘翠儿一下子顿住了,艰难地变换自己脸上的表情,对着苏如意微微点了点头。胡大夫再次提起自己的药箱。苏如意追在他后头:“骨头断了不做什么处理吗?也不用吃药?”她只觉得骨头断了是大事情,虽是无意,但确实是自己弄断了陆多田的骨头,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用不着,好好躺着,时间久了自己就长起来了。能给吃好点就给吃好点。”胡大夫很想跟她们说多给病人吃点肉,但实在说不出口,陆家人过的这日子旁人看着都心酸,够苦够难了,就不刺激她们了。苏如意追着胡郎中走出门,“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还忌口呢……”老人家喃喃自语,“你们家能让他每顿吃饱了就是好事,哪还有那么东西让你们忌口?”苏如意一听,也是,天天都是菜糊糊还忌啥口呢?“鸡汤是能喝的,鸡肉也是能吃的对吧?”“嗯。”“行,那我们知道了。”回头喊了大郎:“大郎,送胡伯伯回去,帮胡伯伯拎药箱!”然后对胡大夫歉意一笑:“多谢胡大夫这么晚来出诊,我们女人不方便,让大郎送你回去。”胡郎中就觉得这个苏如意今天很是不同,听到她这样一番话,不由扭头打量一番。见她平静镇定,和陆家其他三个手足无措的女人不太一样。老头儿心想,只可惜这不是个向着陆家的。大郎套上鞋跑了出来,直愣愣地就将药箱从胡大夫手臂上抢了过去,看了看二人,等着他们开口说话。苏如意看着这才十岁的小男子汉,转头又叫了牛儿。“你跟哥哥一起送胡伯伯回家,快去快回,我在院门口等你们。”两个男孩被前边的事情镇住,此时也不觉得三婶可怕,反而觉得这个时候的三婶有些可靠,她知道要做什么。用力点点头,就往院门外走去了。胡大夫也点点头,不再多说,跟在两小孩后边回去了。苏如意将院门敞着,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发生了前边的事情,两个男孩子心里应该也是有些害怕的。更准确的说,是对孤独无助的害怕。有个大人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回来,可以让他们觉得踏实。家长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天,不能让孩子们觉得天都塌了,这不是还有人顶着吗?她回到大哥大嫂那屋,张氏,刘翠儿,还有李宝珠的注意力全在陆多田身上,完全忽略了旁边的两个孩子。苏如意上前将吃手的杏儿抱起来,又拉住立在旁边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壮儿。“娘,嫂子,你们陪大哥说说话,我带两个孩子在院门口等大郎他们。大哥,你啥也别想,心里有啥话就说出来,别憋着。”陆多田就是憋久了,要是能说出来,可能不会走这个极端。苏如意有意跟两个小朋友说说话,可惜他们有些被吓住了,没啥反应。只是抱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僵硬着身子,后面就很依赖的贴着她了。没一会儿,李宝珠提着桶从屋里出来。她的性格就是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那种,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在屋里愣是一句也插不上。“如意,这桶里的是猪油吗?”她在屋里头发现的,很是奇怪,见屋里没有大事了,就出来问问苏如意。那会儿刘翠儿从苏如意手中接过桶去,正好听到屋里孩子的叫喊,就提着冲进去了。苏如意这会儿才想起还有这个事情。“我今天去镇上正好买了些回来,家里好久没吃油了。”“嗯……”李宝珠嗯了一声,放下桶不动了。“二嫂,你拿去灶房熬了吧,这么热的天放到明天该坏了。”“可……”她看了看冒出微弱光线的大嫂那屋。她现在去熬猪油,这合适吗?大哥心里又该怎么想?那边都人命关天了,她还净想着吃一样……“人家胡大夫都说了,大哥断了骨头,要好好补补。”“……好。”她看看杏儿:“杏儿跟娘去吗?”杏儿立即跑上去抱着她的腿。壮儿也是一脸渴望的望着二婶,二婶虽然木讷,但对家里的孩子们都很温柔,孩子们亲近她。而且,壮儿都五岁了,听得懂大人们在说啥,她们说要熬猪油!哪个小孩子抵得过熬猪油的诱惑?那说明有油渣吃了!苏如意发笑,轻轻地推了推壮儿:“去吧,跟杏儿妹妹一起给婶子看着火。”两个孩子高高兴兴的跟着李宝珠进了灶房,没一会儿里面就亮起了火光。今晚上乌云很多,月亮和星星藏在乌云后头,跟人捉迷藏似的,一会儿露头一会儿遮面。这光线就不是很好,苏如意站在院门口好一会儿,才看到两个黑色的小影子一前一后跑着往这边来。大郎领着牛儿回来了。“三婶……”大郎没想到三婶真的站在院门口等他们,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回来了?将胡伯伯送到家了吗?”苏如意笑着伸手拍拍二人的肩膀。“送到家了!三婶,这是胡伯伯给的……”大郎被三婶这两巴掌拍的,鬼使神差地脑中一热,就把秘密给暴露了。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来。鸡蛋掏出来他就有点后悔,最后挣扎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苏如意。站在后头的牛儿有点迷茫。在路上大哥不是还跟自己商量着,这鸡蛋绝对不能让三婶看到了,要偷偷给奶奶或者给大娘,这怎么……不过大哥都掏了,他也不能落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交到苏如意手里。“这里还有一个,也是胡伯伯给的。”:()恶妇撞了头,爬起来后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