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如,你烦死了。”
逍潇回首,小眼神狠狠地瞪了宋温如一下,而后“哒哒哒”地跑走了。
简直又羞又窘又恼。
宋温如只被数落得莫名其妙,恼他做什么,是她逼迫他说的,她要是把这种事拿去给她舅舅说,岂不是更羞。
逍潇跑走了没一会儿,又“哒哒哒”地跑回来,贴着宋温如,面无表情干巴巴地道:“太黑了。”
……
翌日,宋温如和李戈很早就离开梧村赶往京城。到了国公府,宋温如洗漱更衣,继而向吏部尚书府下了拜帖,在给母亲请过安又食过早饭之后,尚书府的回帖便到了。
吏部尚书府。
郭冀兴本是休沐之日,搂着小妾还在睡梦中,就有人报礼部侍郎要来府上拜访,他多睡一刻钟的心情瞬间就没了。
要知道他与宋温如只是官面上的同僚,就没有交情,更别说私下走动。想到此他一面迅速起床修整,一面在心底将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存禄骂了一通。
正堂主厅,宋温如已到,自有管家命侍女为他斟茶,他闲闲地啜饮着。郭冀兴到了之后少不得要赔起笑脸说自己迟了,宋温如口中含笑,起身拱手作礼,“原是下官打扰了郭大人。”一派温雅。
宋温如搁下茶盏,向郭冀兴询问几个朝中官员的课考、调动事宜,郭冀兴始终拿不准对方是何用意,回答得十分谨慎及艰难。
“那下官就不再继续打扰郭大人。”宋温如起身,眼神撇了一瞬方才自己用过的茶盏,带着隐隐的笑意。
郭冀兴赶忙亲自相送,心中罕纳,他以为宋温如一大早来府上有什么要紧事,若只问这些吏部的寻常问题,完全可以问下属的司部啊。
宋温如一刻未停,去往上阳宫求见大长公主。
时值酷暑,昨晚夜间更是燥热难耐,即便殿内冰鉴里散发着冷气,可依然无法安眠。殿内燃着提神的香,陆离公子为大长公主打着雪香扇,丝丝清凉入鼻,倒是驱赶了一些困乏。
“臣叩见大长公主。”宋温如俯身作礼,眼神在陆离公子身上扫了一瞬。
大长公主抬起眼帘,轻抬手,陆离握着扇子和其他侍从退了下去。
“梧村那户人家因为祭祖已回乡,臣探查过,他们并不知晓四十年前的事,目前依然没有线索。”
大长公主用银匙搅动了一下冰酪,遂又懒懒地闭着眼道:“那先帝到底掌握了什么?”像是在问宋温如又像自语。若不晓得先帝掌有的密报,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杀了那户人家就能以绝后患。
“那户人家有位夫人确实与殿下同岁,但她的生辰在十月。所以,四十年前媛光贵妃和梧村村妇同时生产的谣言倒不攻自破。”
大长公主本是阖上的双眸又睁开。
“臣会继续探查此事。”宋温如起身作礼,“那容臣告退了。”
“下去吧。”大长公主道。
宋温如方走了两步,脚步忽然虚浮无力,他扶着一旁的立柱站定了片刻。
“宋大人身体可有不适?”大长公主询问。
“臣……有些眩晕,想来是走得急所致。”宋温如道。
大长公主看着宋温如那以往挺拔的身形,此时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而微微晃动,扶着立柱的指尖都已泛白。忽然,那道身影就倒下去了。双眉一拧,大长公主扬声道:“来人,宣太医。”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太医前来并已诊断出宋温如的病症,他施了几针,宋温如已经醒转。
“什么病症?”大长公主问。
“宋大人是中了……药!”太医犹豫地回道。
大长公主闻言,转眸看向已被人扶在卧榻上的宋温如。此时他额前覆着薄汗,脸颊微微泛红,原本色淡如水的唇现在也红润异常。男子大凡这个样子,她可了解得很,但宋温如不可能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