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没你那么怕冷。”宋温如言语得自然,倒让逍潇想到以前的过往,她冷一点添衣,热一点就换薄装,有时遇到早晚温差大,就见她一天能换两三次衣物,宋温如因此调侃她是个十分知冷知热的人。
“那多谢了。”逍潇接过宋温如的披风,准备放到床榻上。
宋温如看着床道:“只有你一个么,两个人睡还是暖和些,要不……”
逍潇的身形顿住,她一下就想歪了,回头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不,不行吧,我们……”她小声嘟哝着,被宋温如打断。
“你该让半夏陪你一起,她有武艺傍身,晚上还可以看护着你。”
逍潇这次面上僵住,讷讷地“哦”了一声。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呀,幸亏方才他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还及时打断她,要不然她真的无地自容。
“那我回去了。”宋温如颔首,转身离开。
逍潇故作镇定将他送出门外,门阖上之后,她的心扑通乱跳,脸也跟着热了起来。正准备插上门闩,屋门又被轻轻叩响。
逍潇抚了一下自己心口,深吸一口气,才将门打开。
他神色难辨,眼神却有些复杂,斟酌了半晌,才道:“方才你说‘我们’,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
“没有!”
逍潇“彭”地一声把门关上。他那是什么神态,好似让他留下来他很为难一样,哼!
整个晚上,有了宋温如的披风,逍潇倒是睡得安稳香甜。到了翌日中午,雨终于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船家安排大家离开客栈去往岸边的船只上。
好在去江南余杭剩下的路途很顺利,只有在等岸的时候,逍潇和宋温如才又见面,彼此作别,两人之前再没有交谈过,她就更没有机会询问宋温如来余杭的目的。
大约是他们在路上耽搁时间的缘故,岸上并没有来接他们的人,不过在余杭,二舅舅闻家还是比较有名的,在商贾之中排得上前五,且小舅舅也给了她二舅舅家的地址,他们在渡口租了几辆马车便往闻宅赶。
途中,逍潇挑帘看向外面的景致,因是快入腊月,她没有看到书中所描绘郁郁葱葱的浅绿浓绿,但远近交替着曲折的河道湖面,上面泛舟的人比比皆是,有人在舟上装着货物一路叫卖,有人在舟上饮酒用饭听曲小憩,还有的人就只是在舟上远眺。看着一派风流与繁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一座小桥上,站着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他本生得英俊,就是那双在姑娘们脸庞流连不住的双眼不太老实,使他那相貌带着几分猥琐和下流。
一辆匆匆而过的马车,他的眼神扫视一圈儿,恰好就撞见马车帘子后面那张灼丽明媚的容颜,只是闪得太快,锦衣公子忍不住勾着脖子去张望。
“啧,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怎生得如此疼人。”锦衣公子喃喃自语。
身侧的小厮谄媚地笑起来:“爷不妨跟着马车去看看?这路窄,想来那马车走不快。”
锦衣公子眯了眯眼,当下就认同小厮的建议,提起袍裾就下小桥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