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珠也不敢耽误,一屁股坐了下来,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不痛快,又丢给了许宁言一个白眼。
许宁言压根不搭理她。
还好车很快就启动了,顾致远看着客车驶出了客运站老远,才收回了视线,往邮局走去。
他还得去给孙周打个电话,叮嘱一二。
车开出了公社,上了路,摇摇晃晃的。
许珍珠这才有空来吃手里的油条。
幸好这油条是用牛皮纸包着,不然就她拿了这么半天,早就沾满一手的油了。
举起油条,刚要下口,突然发现,那油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啃了一大口。
顿时急了,扭头一看,隔壁过道一个婶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小嘴里还吧唧吧唧嚼着什么东西,嘴唇上一片油光。
许珍珠一想,方才她站在过道里要跟许宁言换位置,怕手里的油条上的油沾到自己的衣服,就背在身后拿得有些远。
那位置正好是对着那小孩。
估摸着那小孩是嘴馋,油条送到了嘴边没忍住就咬了一大口。
许珍珠急了,这油条要五分钱一根呢,更不用说她昨晚大半夜没睡,今天早上起来的有些晚,又赶了半天路,因为时间紧,只来得及买了根油条。
这被人就咬去了大一口,剩下的那大半根,她是吃还是不吃?
不吃吧,饿,吃吧,心里膈应。
气冲冲的冲着那抱孩子的婶子:“你家小孩偷了我的油条,赔钱!”
那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早就拦着自家的孩子了。
听许珍珠这么说话,翻了个大白眼:“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家孩子偷你油条了?你头上拿的那是啥?少诬陷我家孩子!年纪轻轻的大姑娘,长得人模狗样的,咋不会说人话?”
许珍珠急了:“就是你家孩子偷吃了我的油条,我这油条拿上来的时候还是整根的,现在去了这么一截,你家孩子那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呢,看,他嘴里还在嚼——”
话没说完,那小孩连忙梗着脖子,将嘴里还没嚼完的油条给吞了下去。
那婶子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袖子左右两下,将那小孩的嘴角给擦干净了。
然后挑衅地看着许珍珠。
许珍珠平日里要么在学校,回家也是被苗翠花和许家人保护得极好,哪里见过这样无赖的手段,一时傻眼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直接给气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那婶子:“你们,你们居然耍无赖!”
那婶子看起来比许珍珠还生气,一拍大腿,抱着孙子就哭嚎起来:“哎呦,你们看啊,这小娘们欺负人啊!冤枉我孙子偷吃她的油条啊!呸!看这小娘们穿得花里胡哨就不是什么好人!冤枉我们这些贫下中农啊!”
一旁的人都看热闹,不敢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