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在壁上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见。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慢慢摸索着出去,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鬼蟒身上,看它卷起沈十安入棺椁的样子,有它在沈十安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最主要的是,墓室里面究竟是什么人。我很肯定那是人,因为脚步声不会骗人。沈十安带我来这儿不是偶然,更像是蓄谋已久,那些人也不是冲沈十安去的,而是我。但对方是谁,我一无所知。回到家已是凌晨,周奇听见开门声揉着眼睛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听声音应该是老村长陈炫义家的方向。沈十安早就提醒过我陈炫义大限将至,这么想来,今晚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那墓里的脚步声是陈炫义的吗?四邻纷纷亮起了灯往陈炫义家去,我径直回了屋,坐在床沿上,沈十安那片掉落的绸衫如鹅毛细软,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想到他最后的那句“忘了我”我就心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抽噎声似乎打搅了周奇。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问我还好吗。我没有回答。他不死心的继续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他推门而入,我慌里慌张的擦眼泪,他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我摇了摇头。“哎,你别哭了。”他走到床头柜前抽了张纸递给我:“大半夜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我接过纸拧着鼻涕,含糊不清的让他出去我没事。他似乎没见过这么不注重仪表的女孩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吃了再睡吧。”不等我拒绝,他已经往灶屋去了。熟练得像是自己的家。等他端着热气腾腾面条进来的时候我早已收拾好了情绪,把玩着手中的衣衫碎片。他将面放在床头柜上让我趁热吃,将筷子递给我,我顺手接过来,那白衫碎片像是羽毛一样准确无误的朝周奇飞过去,贴近他的手臂皮肤,我伸手去抓他隐入皮肤就消失了,我只抓住了周奇的手臂。他大概是看不见那白衫碎片的,所以当我抓着他的手臂,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将惊讶隐藏了起来,弯腰捡起我掉落的筷子,说重新去给我换一双。纪斐斐走了,一大早他爸妈就派车来将他接了回去,周奇圆滑的将他们送走并未惊动我,我起来已经是下午了。“上午有人来找你让你帮忙看着点老村长家的事儿,我说你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不太方便去。”周奇将饭菜热了端过来让我吃点,跟我说起这事儿。我点了点头,陈炫义是自然死亡其实没有什么可看的,但作为晚辈去上柱香送他一程还是要的。随意扒拉了几口饭就去陈炫义家,他家现在已经人山人海好不热闹,看得出他生前人缘有多好。他躺在堂屋的木板上,还没有入棺,我拿起香点燃给他磕了几个头,插入香钵的时候一支香断了,我冷笑:“不受我的香火?”为了不引起大家的风言风语我小心的将香藏在众多香火中,和主家客套了几句,周奇一直站在一旁见我有些尴尬,走过来拽着我有事找我。我感激他解围,他笑嘻嘻的说找到了好玩的等会儿带我去。他所谓找到的好玩的其实是我爸的鱼竿,他在土里挖了蚯蚓说带我去后山的湖泊里钓鱼。后山其实风景很好,有风有水有山有湖,湖里全是野生的鱼,平时也没人去打理,谁家想吃鱼了就用网去网一兜回来。湖中间有个小岛,其实也不是岛,是很多年前我们这儿有人承包了这个湖养鱼,那个湖岛就是他平时日喂养看鱼的地方,后来挣不着什么钱慢慢的也不做了。湖里鱼倒是慢慢多了起来。周奇找了个阴凉的位置拿出渔具开始钓鱼,我没什么兴致钓鱼,主要是没有耐心,就顺势坐在草地上玩手机,他时不时的和我说上几句话,偶尔也会有一些好奇的问题问我,我高兴了就回答几句,不高兴就不做声。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讲这一些不咸不淡的趣闻笑话。太阳落山,他提着满当当的大半桶鱼收好鱼竿拉我起来:“走喽,回家。”我一时有些恍惚。野地难行,他小心翼翼的一手提着桶,一手虚掩着我,还不时的计划这些鱼要怎么吃才好。我分心思考着什么,脚被野枝勾住差点绊倒,他眼疾手快的扶着我才让我没摔倒,但整个人都扑到了他身上,他拉着我的手腕,我有些尴尬的抽回来,他便更加小心翼翼的虚扶着我走出野草地。我终于明白沈十安的那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得了”是什么意思。不是他将法术注入我的柳鞭保我平安。而是……来自来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护。:()冥婚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