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慕浙瞅着他,不可思议,“您这心真是说变就变,佩服,佩服!那算我白用脑子了,我本来还说这招一出,不怕你没机会。”
闲得无聊,裴疏槐随口问:“什么招?”
“果然还是放不下吧,口是心非!”慕浙矫揉造作地捶了下裴疏槐的胸口,“这一招很简单,叫趁火打劫。”
裴疏槐:“嗯?”
“他不是有对象吗,只要他对象出了问题,把他伤得萎靡凋谢,你再小意温柔,乘虚攻心,就算不能立刻拿下他,也能让他对你亲近依赖几分。你俩待在一个屋檐下,接下来的事儿还需要我教吗?只要这事儿办成了,甭管你小后妈和你爹,那不都得气个半死?”慕浙挤眼睛,“怎么样?”
“倒是比想象中靠谱,但是,”裴疏槐说,“他对象出问题得是个偶然事件吧?”
慕浙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样子,“人嘛,就那样,经得住诱惑的能有多少?你稍稍破费,不就成了,我就不信他们已经爱得死去活来了。”
也确实有这个可能。裴疏槐喝完西瓜汁,起身拍拍他的肩,“计划很好,可惜暂时用不上,走了。”
“这就走啦?”慕浙在后头喊了两声,裴疏槐招了招手,一去不回头。他不甘心,怼着玻璃往外喊,“多好的机会你不把握,别说兄弟没帮你啊!”
*
第二天,裴疏槐起了个大早,结果翻开课表一看,根本没课。起都起了,他洗漱换衣服,下了楼。
经过二楼露天窗台时,裴疏槐看见楼下花园里站了个人,背对着这边,是裴逾白。裴逾白在燕音读大三,和裴疏槐的报复性选专业不一样,他是真喜欢音乐,每日勤出早功,雷打不动。
好像有人在看自己,裴逾白疑惑地转头,促不及的对上裴疏槐的脸,吓得嗓子眼一豁,差点破音。
裴翊年轻时也俊朗,“裴疏槐”的母亲当年是影视圈红极一时的大花旦,所以“裴疏槐”的长相其实没得挑。可惜,他酷爱走人类审美难以接受的奇异潮流路线,再配上肾虚般的脸色、随时爆炸的脾气和一出手就是网文炮灰反派式手段,真的很难有人能欣赏到他无辜的俏脸蛋。
可这会儿裴疏槐穿着简单的睡衣,神色慵懒地插兜站在那里,有种很清爽的少年气。
鬼使神差的,裴逾白僵在半空的手微微抬起,朝二楼晃了晃。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裴逾白慌忙收回手,脸上“白”里透红,后悔得不行:
啊啊他在做什么啊!怎么可以一脸痴相地主动打招呼!裴疏槐又要邪魅一笑,用能爆炒十锅油焖大虾的气泡音说:“三弟,你果然是欲擒故纵!”了吧?
裴逾白悔得恨不得原地埋坑把自己填进去,对接下来的场面不忍直视,不料裴疏槐只是稍一挑眉,朝他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裴逾白:“!”“?”“……”“?”
裴疏槐进了餐厅,一个穿着针织长裙的女人正在往杯里倒热牛奶,抬头见了他,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能起这么早,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槐来了,快吃早饭吧。”
“谢谢。”裴疏槐入座,全然不管扬珍惊讶的表情,摸出了手机。
微信一打开,陆安生的信息轰炸而来,裴疏槐大概扫了一眼,安抚道:【恭喜恢复单身,下次眼睛发亮点(蜡烛)】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好友申请,裴疏槐点进去,看见对方的微信名:
【一朵不愿意哭的云】
裴疏槐嘴角抽搐,下面还有此人的验证消息:【帅哥您好,我是导演米亩,上天垂怜,让我在小慕总的朋友圈发现了您高贵帅气的美照,听说您是燕艺大三的,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剧组实习?不管有没有,都请您先通过好友申请,我渴望通过您的朋友圈,每日目睹缪斯的神颜!(拜托拜托)】
慕浙家里不涉足影视行业,但他是圈里出了名的交际花,朋友圈遍布各界人脉资源。至于去剧组实习,裴疏槐想了想,没立刻搭理对方。
不一会儿,裴逾白进入餐厅,在扬珍身边坐下。他偷偷看了裴疏槐一眼,埋下脑袋安静喝粥。
裴家没有饭桌上不能说话的规矩,但只要“裴疏槐”在,扬珍和裴逾白是很有默契地不说话,这样就不会给“裴疏槐”借口发难的机会,虽然“裴疏槐”也会主动挑衅就是了。
“诶。”裴疏槐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裴逾白,在对方三分惊慌三分无措四分故作镇定的目光中问,“你知道有个导演,叫米亩的吗?”
啊,竟然不是找茬。
裴逾白惊讶,慌忙咽下嘴里的粥,说:“是那个坚持只选帅哥美女当主演,立志让圈内所有帅哥美女在剧里谈恋爱并产粮有保证的偶像剧半亩田产——米亩导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