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明一手叉腰,一手抬起挠了挠头,他觉得这个太子爷有点不讲理。看到关路可撑著栏杆也要跳过来,他双手举起,「好好,穿西装也可以踢球,但先说清楚,得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才行。」
关路可一挑眉,看著曾易明身边那几个男孩子,「我四岁开始踢球,入选过少年队。」
那些男孩子哇了一声。
关路可继续笑著说,「五年前我在义大利,教我足球的,是现在ac米兰队的教练。」
那些男孩子又集体应和地叫了一声,彼此看了看,而後看向他,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色。
「那时候,我可是最好的射手。」关路可这一次却是看著曾易明说这句话。
有几个男孩子立刻围了过来,「和我们一起踢球,一起吧!」
关路可没说话,只是开始脱西装外套,抽开领带,解开西装背心上的扣子。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一直看著曾易明,像炫耀一般。接著他转身把衣服扔回车上,掉头也越过栏杆,朝著曾易明得意地笑了笑。
曾易明无奈地跟了上去。
奔跑、叫喊、碰撞、配合,关路可很久没有这麽随心所欲过了。
曾易明看到阳光下这个肆意奔跑欢笑的人,深深地吸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他在草地上蹭了几下,用力吐出口水,他决定把心底的担忧和责任暂时搁在一边。至少,这个时候他可以尽情投入这场比赛。
力量、速度、攻防、反击,曾易明在刹那间体会到热血冲至头顶的快感。他全心全意地踢球,不去想最近一段时间在关家的事情。
昨天,他的联络人叫他出来见了一次面,因为联络人说在电话里听曾易明的语气似乎有些沈不住气。
当听曾易明说完他现在在关家的处境之後,那个一向雷厉风行的男人沈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他一句,「你知道你父亲一开始调查黑道时是怎麽样的吗?」
曾易明一时间没有跟上对方转换话题的思路。
「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就是在他那个……那个办公室。」这个男人说起办公室几个字,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笑容。
很快,曾易明明白了他为什麽这麽笑。
那个所谓的办公室,是一个存放杂物的隔间,破旧的办公桌上到处都是档桉资料,连椅子都缺了一条腿,不得不用一些废旧的报纸垫在下面以保持平衡。
「他看到我,站起来和我握手。手还没握到,他的椅子就先倒了。」
两个人对望,随即哈哈大笑,然後就开始一起整理那些倒了一地的废旧报纸。
这些也不算什麽,最难的是当时所有的事情都是检察官方易澜一个人做,走访、收集分析资料、寻找证人、录口供、和线人联系。
最後,终於从上头弄了一笔经费,也派了一个人去协助方易澜。
「很多事情要做成,都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困难。」联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香港现在这麽繁华,可这是经过多少年才建成这样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