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廊柱下,安竹笑盈盈地站在那儿,从怀里掏出一封完好无损的信封来,“奴婢就知道陛下不舍得。”
郦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瞪了安竹一眼,小声嘟囔道:“就你聪明。”但还是很诚实地走过去接住了信封。
拆开信,只扫了一眼,郦黎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
“霍琮受伤了!?”
虽然霍琮只说是剿匪时右臂受了一点小伤,在床上修养了几日,所以写信迟了,但郦黎已经脑补出了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水米未进、气若游丝的苍白模样了。
想到那副画面,他胸口处又传来熟悉的闷痛。
郦黎捏紧信封,凝重地想,看来得叫科学院那边加快进度了。
争取这个季度就完成动物实验,进入临床阶段。
还有一些医疗用品和器械,像是绷带、酒精、手术刀、组织剪、止血钳等等,哪怕有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人会用,也得先叫匠人们先打造出来,以防万一。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信。
“严弥要削藩?”
郦黎瞪大眼睛,前段时间通王使者不还带了大批礼物进京,说是要为严弥庆贺寿辰吗?
这个月都还没过完,怎么严弥就要和藩王撕破脸了?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情况和自己想象的有所不同。
并不是严弥主动想撕破脸,而是通王不打算演了,已经公然违背朝廷律令,开始招募人手扩军了。
怪不得严弥最近这么暴躁。
郦黎想,幸好之前他给霍琮送了一批宝贝和钱财过去,疫情之后,霍琮在当地的名声也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不然就凭通王这等财大气粗、一掷千金的主公,估计早就一呼百应,把周围郡县的流民全都纳入麾下了。
但严弥和藩王闹掰,这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郦黎看完了信,再次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天,手头没兵没将,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出个门道来,还是得看陆舫那边能不能给点力,在禁军中找到突破口。
还有锦衣卫,最好再多招点人……
郦黎漫无目的地思索着,忽然发现信纸的背后似乎还有墨迹,赶紧翻过来看了一眼。
纸张的背面被人修改了数次,最后涂涂改改,只留下两句话:
上次我送你的礼物,是不喜欢吗?我看你并没有在回信里提,如果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等我右臂伤好了,再重新给你刻一个。
字迹有些歪斜别扭,像是用左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郦黎盯着这两行字看了半天。
安竹见他放在桌上的茶凉了,又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笑着问道:“陛下,信看完了,可要奴婢拿去当柴火烧了?”
“去!”
郦黎立刻把信折叠起来放好,转身没好气地冲他,“朕看你像根柴火,没大没小的,还调侃起朕来了。”
安竹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闷笑道:“是奴婢逾矩了,陛下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