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浑身不舒服,白渝然在观察梁路,这让他芒刺在背:“孙卫国真卖你面子,大老远的过来,你不跟去招待招待?”
周嘉急着赶人,更显得他沉不住气,白渝然噙着笑:“孙院长是老熟人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倒是你,好像也有熟人在这里。”
周嘉的脸色瞬间一僵,惹得陈越疑惑地问,谁啊。
仿佛是在欣赏周嘉的心绪不宁,白渝然并不继续说下去,直到陈越又好奇地发问,他才放软视线:“你啊,老同学。”
陈越迟钝地哈哈笑。
玩笑归玩笑,白渝然还是带着陈越过去与孙院长攀谈。梁路正要走,周嘉忽然恶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膀。
“你离那姓白的远一点。”他警告道。
“为什么。”
周嘉一时语塞,他刚刚整理好他和梁路之间凌乱无序的纠葛,怎么又不由自主把他缠在手里放不开去。
“不为什么,他眼睛太毒。”
这句话后半句,就是怕被看出端倪。
梁路扯了扯嘴角:“他观察我,是因为我长得像表哥。”
停顿了一记,他淡漠地补充道:“和你一样而已。”
席面上都是好菜品,每桌还摆两条中华烟,两瓶五粮液,在梁路他们这个小村镇,这样规格的酒席属于相当阔气的了。陈越代母亲一桌一桌地敬酒,他喝得红光满面,显然是十分高兴的,到了孙院长面前陈越换了满满一杯黄酒,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小陈好酒量啊。”孙院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半瓶黄酒要给陈越再满上。
周嘉在旁边一桌皱了皱眉。
“孙院长。”白渝然拍上陈越的肩膀,不露痕迹地把自己的酒杯递了上来,“我也来讨一杯喝喝。”
他的手就这么随意自然地停留在了陈越的肩头,这显然是把对方划分在一个十分亲近的关系网里。孙卫国知道陈家人是白渝然格外看重的,在省医院治疗期间,从床位到主治医生都谨慎地一一筛选过。他给白渝然的杯子倒了小半杯酒,笑道:“我喝不过你们年轻人,这杯就够了。”
宴席办得热热闹闹,把曾经因为意外的疾病而欺压在陈家的阴霾一扫而空。三姨一家陆续送完宾客,陈越已经醉得在路口的石凳子上打瞌睡了。梁路想过去喊他,刚刚走近,陈越那位姓白的好友已经俯身把他半抱着拉了起来。
只有昏暗路灯光的夜幕里,他们亲密地拥靠在一起,梁路停下了脚步。
喝醉的陈越眼角红红的,他口齿不清地低喃:“渝然,谢谢你,我妈的事,真的谢谢你……”
白渝然伸手擦了擦陈越的眼角:“说什么谢,好好的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