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在哪了呢?
容貌确实比不过,但也周正不丑吧。年纪大?男子三十而立,不是正当好年华吗?
汪文华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在作诗吗?”
他往前靠了靠,视线落在满牢房凌乱的纸张上。
“牢中日子实在枯燥,让文华兄见笑了。”
元馥搁笔,在纸堆里翻了翻,拣出一张,折好。
“有劳文华兄将小弟这首拙作转交给义父。”
汪文华捏着掌心大小的四方折纸,挑眉问元馥:“你想见祖父?”
他们之间的称呼因温鸿而乱的很,各唤各的,所幸听得懂。
元馥又坐回去,重新提起笔沾墨,语气平静道:“小弟已然落到如此境地,总该再博一把。”
“你放心,你不必死了。”
汪文华把江南百姓的请愿书告诉了元馥。元馥听后,只是笔尖顿了一瞬,又继续写字。
“你……是想在朝堂上仍有立足之地?”
“文华兄是不是觉得小弟很贪心?”
献诗
汪文华下值去了趟温府,正巧他父亲汪全也在。
汪全得知他是特地来帮元馥送诗作的,气得大骂。
“蠢材!元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还拿他的东西来气你祖父吗?还不赶紧烧了!”
汪文华捏着折纸没动,汪全生怕惹恼温鸿,劈手去夺,汪文华躲开了。
“你——”
“文华是觉得老夫有必要看,是吗?”
温鸿搁下茶盏,朝他伸出手。
“乱起覆唐空,
春秋武力隆。
嘉禾出百谷,
东旅献周公。”
诗很浅显,讲的是“唐献嘉禾”的典故。
汪全不屑道:“不就是首忆古诗吗?难不成他也有嘉禾要献周公?”
汪文华扯了扯自家老父亲的袖子,汪全这才注意到温鸿盯着诗稿的目光凶狠无比。
他与儿子对视一眼,拱手同温鸿告辞。
“怎么回事?一首诗而已,怎么让义父动了杀心?”
汪文华没乘轿,而是同父亲一道上了马车。听见父亲问话,他忙眼神示意父亲压低声音。而后父子俩头抵头,凑坐一块。
“这难道不是说唐叔虞得嘉禾献天子,天子大喜,让他转而去东土赠给正在平三乱的周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