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赶紧堵住小姑娘的嘴,“没有一道玩,是你在玩,我作为长辈在看护你,懂么?”
欣姐儿不懂,小姑姑扯谎,事实明明就不是那个样子的。
可二夫人已经看明白了小姑子的羞窘,联想到前不久,老夫人开始着手张罗小姑子的亲事,小姑子八成是从哪里得知了此事——都要定亲的大姑娘了,若还和小娃娃一道耍,这确实不像话。若是有意和武安侯府结亲的人家,听说这府里的姑娘是这么个模样,八成也要打退堂鼓。小姑子人不憨不傻,铁定是想到这件事了,所以,这才忙不迭要堵欣姐儿的嘴。
二夫人想明白这些事情,登时就笑了,“好好好,咱们瑶儿才没有和欣姐儿一道耍,瑶儿是帮着嫂子照顾侄女呢。嫂子感激你,来日和母亲一道给你寻摸个好女婿。”说完还冲沈玉瑶眨眨眼,露出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沈玉瑶登时面颊红的跟涂满了胭脂似的,眼睛也水汪汪的荡着羞。她轻轻跺脚,“二嫂你好烦。”
二夫人便哈哈笑起来。
姑嫂两人别有一番默契,她们说的话周宝璐插不上嘴,便愈发觉得没趣。
况且她也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只因大家都是家中嫡女,她为了嫁个好人嫁百般算计,为了得到家人的重视,要轮番卖好画饼。反观沈玉瑶,什么都不做,便是全家人的掌中宝。
一匣子东珠几年就给她糟蹋完了,就这还有一匣子南珠等着她用。她自己奢靡无度,偏母亲兄长都惯着。就连她的夫君,得了什么好东西,有她的一份儿,必定也有这个妹妹的一份儿。甚至很多时候,这个妹妹还要越过她去,这让周宝璐心中如何不恨?
周宝璐甫一嫁入武安侯府,也不是没想过讨好这个小姑子,以便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多说几句自己的好话,让老夫人厚待她几分。
可惜,小姑子被惯坏了,整个一熊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在她耳边嚼舌根,小姑子固执的认为是她蛊惑了沈廷澜,以至于让沈廷澜摒弃了与李家默认的亲事,一意孤行娶了她。
是以,不管她如何讨好,小姑子都对她冷漠以待,更有甚者会嗤之以鼻,时不时就要念叨一句,比之“李家四姐姐差远了”“真不知道三哥看上她什么?”
虽然这桩婚事确实是周宝璐算计来的,但她既然嫁进了武安侯府,那再提及李家那位四姑娘,是不是太不把她当回事儿?
周宝璐由此恼怒,彻底绝了讨好小姑子的心。
沈玉瑶小孩儿心性,府里众人都捧着她,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有个不捧着她的,甚至厌恶她的,她自然不喜。她不高兴了,肯定也不会让那人太高兴。
果然,就见沈玉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笑的一脸开怀的问周宝璐,“听说三嫂的表妹来府里了?我昨天身子不爽利,也没来得及去迎一迎表姑娘。今天好些了,不如嫂嫂陪我去见见表姑娘?昨日我听嬷嬷说,表姑娘高烧,若非吴大夫去的及时,都要烧成傻子了。这是咱们府里安排的不妥当,合该去赔个不是。”
桑拧月险些被烧成傻子,这事儿周宝璐也知道。她也在某一瞬间懊恼过,觉得该对这个表妹多上几分心。最起码得知她身子不适时,该早早给她请个大夫诊治诊治。毕竟她还有大用,若是真成了傻子痴儿,还能给她带来什么利益?她波折周转将她弄进武安侯府,不是白忙活一场?
当然,自己心中懊恼归懊恼,可被人直白的点出来,周宝璐就觉得很没脸。
虽然将桑拧月安排在蔷薇苑,已经是自打脸了。可府中人都是人精,谁会明知故问她和桑拧月有什么矛盾。没人会自找没趣,大家只会看她脸色办事,让桑拧月即便进了武安侯府,日子也过不安生。
她都算计好了的,唯一没料到的是,小姑子会对这事儿感兴趣。
不过也对,小姑子素来就不喜她,能让她不高兴的事儿,她指定会做。
就比如这件事,明知她和桑拧月之间肯定有龃龉,小姑子还提议去探望,存着什么心真是一看便知。这个小姑子啊,亲疏不分,只图自己畅快得意,以后即便嫁人了,日子指定也过的一塌糊涂。
周宝璐心思电转过许多事情,转眼心情就平复下来。“要我说,瑶儿如今还是不要去探望表妹了。表妹高烧反复,身子不爽利,咱们去了纯属添乱。再来,瑶儿身子贵重,真要是过了病气,回头母亲也要跟着提心。瑶儿即便不为我表妹想想,也要顾忌些母亲才是。不然,真落了病,回头母亲难免不会迁怒到表妹身上。表妹命苦,已经受了许多磋磨,就不要再给她添灾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