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周身酸软,秋水扶着我坐起身,就着迢儿的手喝了半口茶,胸口舒畅一些。
迢儿不放心,想宣个太医来瞧瞧,又有顾忌。听她话音,是将司徒鄞的话都听去了,我打发下旁人,独留下迢儿,告诉她不必请太医。
“我担心小姐的身体……”
我又喝了一盅茶,精神好了点,强撑笑脸:“我自小就不常生病,身体好着呢……”
见迢儿的眼睛一直定在我肩膀,低头一看,是一片衣襟掩盖不住的深浅吻痕,还有指头压下的淤青。
迢儿不知怎么劝,“小姐,皇上也许……有苦衷,未必是针对您……”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拍拍她的手,无力一笑。
但凡有气性,我就该一头碰死,如今苟活着,不过为了物尽其用。
我不是一个人,倘若我死在宫里,凭哥哥的脾性,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想哭的话小姐就哭出来吧。”
言毕迢儿倒是先哭了,哭哭啼啼间还道:“小姐进宫来,可不是为了叫人作践的,都怪迢儿没照顾好小姐、都怪迢儿……”
“怎么这样说。”我无奈地揩去她的眼泪,迢儿一哭,我反而半点哭不出来,原本该她安慰我,现在倒是我要好生宽慰她了,否则这妮子非哭上一夜不可。
“好了,莫要哭了。”我抬起手,肩膀毫无征兆地一阵刺痛。
呵,火气真是不小。
那双深沉黑眸恍如雾魇,而我恰恰讨厌未知。
眉心微动,我叹道:“迢儿……我病了。”
“什么?”迢儿从哭声中惊讶地抬起头。
我看着她,“放话出去,就说我突患急症,将养宫中无法出门。”
刚刚确实晕倒了,也不算胡诌。
迢儿转了圈眼睛,抓住我的手,恳切地摇头,“小姐,这可不能胡说的,再说躲避也不是个好法子!”
“目前看来,已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和衣躺下,闭上眼道:“太医院里打点个稳妥的人便是。”
司徒鄞对此心知肚明,想他也懒得计较。
“那……愈期呢?”迢儿抓紧问了一句。
愈期?我拉着被子蒙住头——恐是遥遥无期了。
话传出去第二日,如素便来看我。
由于前一晚的惊疲,我的脸色仍不太好,若非如此,还不好掩盖过去。
尽数收下她带来的补品,如素听我道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妹妹别见怪,我是久病成良医,这都是上好的补气补血的药材,并不会伤身。”
我笑了,歪头娇声道:“所以我才谢你。”
镜葵在旁打趣:“都说娴妃娘娘在外面如何大方得体,怎么病起来,也像孩子一样撒娇?”
迢儿正沏茶,闻言连忙接口:“小姐呀,平时的样子才不像大家闺秀呢,淘气得很。”
“听听,我这病就是被她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