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他小声道:“小时候没牵过。今儿便多牵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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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住进了紫竹斋。因太夜了,又累了一日,便胡乱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才发现,这地方一头连着望燕楼,一头连着府里的后花园。原是景阳侯自用的精室雅舍。
正房三间,倒座四间,进门两边都是雕粱画栋的抄手游廊,环抱着小巧的天井。
天井里没辅青砖,而是辅了雪白的卵石,石隙长着厚厚的苍苔,窗下无花,种着杆杆紫竹,竹香宜人。
正中却立着一座细长高耸的太湖玲珑石假山,悬葛铺萝。
下头又掘了一方弯月小池,水色青碧,养着尺长红黄白花各色鲤鱼。
石畔,又种了两株大魏紫。
姚黄为王,魏花为后。可惜早已经过了花期。不然这两株魏紫盛开,映着下面小池,必是浅紫红晕,娇艳欲滴,如贵妃照水,美不胜收。
正房里的摆设布置,更是比老太太的含饴斋还要富贵豪气。
更厉害的是,在倒座还有一间小厨房,一应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
平素府里人要进望月楼一次都不易,她如今想去,不用走前门,从这小月亮门,迈脚就去了。
锦鱼明白,她爹确实更偏心锦心。可是现在看来,对她也不坏,这就够了。
血缘真是极奇怪的东西。
她在庄上十几年,没见过她爹,总觉得是个陌生人。又因她娘的话,心里对她爹是有些敌视的。
不想昨日他救了她,又牵了牵手,她竟再也恨不起来。
吃过饭,怕秦氏担心,便穿好衣裳,带着豆绿茯苓两个去了浅秋院。
还没进堂屋门,秦氏就眼睛浮肿地冲了出来。
母女两个不过是一夜不见,竟像是隔了三生三世一般。
秦氏抱住她便痛哭失声,锦鱼本来没觉得如何,可她娘这一哭,她也忍不住酸了鼻头,泪珠儿一个劲儿地往下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哭。
两人莫名地哭了一阵,倒是茯苓在旁边劝道:“姑娘能住进紫竹斋可是天大的福气。姨娘该欢喜才是。”
锦鱼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她爹为什么要叫她连夜住进紫竹斋。不过是不放心许夫人与锦心,怕他不在家时,许夫人与锦心打上门来。住在紫住斋,许夫人与锦心却是不敢闯进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