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治也有些劳累,没有追究下去。“斋饭已准备好。”一个小和尚上前。刘治确实有些饿了,跟着方丈来到斋堂。都是些素食,蘑菇,金针,银耳,竹笋,青菜,看着十分有食欲。刘治夹起来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比皇宫里大厨做的还好,这顿饭吃了很多。饭后来到云熙房间,见云熙眼神有恐慌,“朕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挺好的,佛门净地已经很好了。”云熙有意提醒他,不要乱来。刘治何其聪明,微微一笑,“缺什么吩咐下人,朕回去休息了。”说完离去。第二日继续赶路。路上无话,很快来到崇州境地,云熙掀开车帘看到一位老妇人,披头散发坐在一棵大树下,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死盯着看,眼神中带有绝望,无助,愤怒。有多大的委屈才会有如此表情,有冤为何不拦轿喊冤?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前面黑压压一片人,吴勇带着大小官员站立等待,看样子不止一天了,个个身上都有尘土。看到皇上到来,众人齐声下跪高呼万岁。刘治从那车上下来,伸手把云熙搀扶下来。看前面跪着一个干巴老头,官服很是破旧,满脸褶皱,跟四十多年纪很是不匹配。这么一位为民操劳的好知府,心里热乎乎的,“爱卿平身。”吴勇站起来时后背还有点驼,众人前呼后拥把刘治安排在崇州一座比较豪干净整洁的两排院子的四合院里。女眷安排在后院。刘治心情格外高兴,在前面和吴知府,一些官员吃宴,欢声笑语时不时传到后院。到了夜晚,那位老妇人神情在云熙脑海里挥之不去。“灵儿。”“公主。”灵儿赶紧上前,看云熙脸色很差。“去把冷月叫来。”“好的。”灵儿不解,又不敢多问。一会功夫灵儿带着冷月过来。冷月毕恭毕敬站在那里听令。“冷护卫,崇州时你注意到路旁树下坐着一位老妇人了吗?”云熙问。冷月施礼道:“属下注意到,可能是一位孤寡老人,属下看她并无可疑,也没驱赶。”“我想请你给我办件事。”云熙说话客气。冷月一脸惊恐,赶忙施礼,“公主有事请吩咐,属下定当全力去做。”云熙没有册封,只能称呼自身名号。“找到那位老妇人,暗中观察,看看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熙推算当面问老妇人也问不出一二,因为她已经绝望了。冷月拱手行礼,“属下明白了。”看云熙没其他吩咐退了出去。两天后,冷月的回复让云熙惊呆,原来这位老妇人神情背后竟让人这么心酸。老妇人名叫春花看似有五十多岁,实际年龄才二十多,结婚没几年丈夫就去世了,留下儿子和春花相依为命。二人生活十分清贫,也没动改嫁的念头,怕儿子跟过去受罪。就在儿子十一岁时,一张乖巧懂事的儿子虎子出去玩,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春花以为在那里贪玩也没在意,等到深夜还没回来,现在他平时去的几家找找,都说没见,这下春花可着急了。街坊邻居帮着一起找,找了一夜也没找到。春花只好报官,官府派人也跟着找,三天后在后山的山洞中找到。人早就冻硬了,头骨碎裂,脑浆都没了,身上,后背都有伤,头上是打击致命的。仵作验尸却说是被猛兽咬死,很多人不服,敢怒不敢言,春花请求衙门复审,知县根本不管。村民劝解不要让她太执着,这年头哪有老百姓活路,还是让虎子入土为安吧,春花不甘心又没办法。春花越想越气,跑到崇州知府告状,知府答案却说县衙已经定案,她这是无理取闹,把人哄出来。春花拿着纽扣,知道这是凶手留下的,此人一定是有钱人家孩子的,纽扣是上等布料,穷人家绝对穿不起这样的衣服。听说崇州知府为官清廉,知府衙门进不去,那就等待吴勇出入时拦轿喊冤,在崇州住了一个月,每天乞讨为生终于等到吴知府回家。发疯地跑上去,把自己冤屈说了一遍,吴知府让人把物证让人拿过来看,一看下了一条,这不是自己儿子那件衣服上的纽扣吗?这小子杀人了?不会?可物证在这里摆着,先把春花安抚住,回到家里盘问,开始儿子不承认,后来在吴知府训斥下,儿子终于说出杀人的实情。吴知府儿子带着几个小伙伴去乡下打鸟玩,看到虎子的弹弓很好就讨要,虎子不给,几人就打他。吴知府儿子一向横惯了,看他们几人打的很过瘾,自己上前,搬起一块石头砸过去,正好砸在虎子头上,脑浆崩裂。几人吓坏了,后来几人又把尸体抬到山洞里,这才离开。吴知府儿子在抬运尸体时不小心纽扣掉下来。春花四处告状,不是被轰出来,就是挨顿打,春华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下来,有冤无处申,落得神志不清。,!冷月听到事情经过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他们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这位崇州知府一切都是伪装,竟然这么天衣无缝。“去把春花带到这里来。”云熙不怕,一定要为她申冤,“是公主。”冷月拱手退下。其实春花早就被冷月安排在附近,知道云熙知道了实情,肯定要见人。很快春花被带到云熙面前。春花看到云熙眼神冷然呆滞。“这位姐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相信我一定会为你申冤。”云熙一声姐姐叫的很亲切,也燃起春花一丝希望。春花的眼神亮了一下,又黯淡无光,以前也有官员这么答应过自己,后来都了无音信。“冷月去把皇上叫来。”云熙铁了心要给春花申冤。“是。”冷月拱手下去。刘治正在前厅查看吴勇这几年政绩。吴勇在旁陪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会肯定官升三级。冷月走进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吴勇,富贵一看冷月怎么这表情,他跟人家有什么仇恨?有些疑惑。“启禀皇上,云熙公主请您过去一趟。”冷月施礼道。刘治一愣,云熙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心里有些兴奋,“好的,朕这就过去。”也顾不得看了起身向外走。吴勇施礼送皇上,冷月走到他身边,“吴知府,跟着一起去吧。”吴勇一愣,云熙公主叫皇上,自己跟着干嘛,哪里有照顾不周之处,惹到这位姑奶奶了?刘治来到后院走进房间,看一位满头银发老妇人站在屋里,“云熙,叫朕来有何事?”春花看到当今皇上就在眼前,申冤的时候到了,春花跑到刘治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春花从怀里掏出一份血状纸递上。刘治吓了一跳,看看云熙,拿过状纸一看,脸色由晴转阴,再到变成死茄子色,呵道:“果真如此?”春花眼眼巴巴看着他,眼神愤怒,无助,这种眼神装出来的,除非有天大的冤屈。刘治就是一愣,他不相信吴勇是这样的人,他欺骗了朕,朕刚刚提笔写下“大宁第一清官”,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如果是真的,绝不轻饶,如果是假的,这位妇人当场杖毙,云熙也不会饶恕。“把吴勇带上来。”刘治呵斥道。吴勇被冷月推搡着进来。富贵等着看戏。吴勇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即便有招待不周之处,也不至于这样啊。“你可认识她?”刘治质问吴勇。吴勇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春花,此时春花正在愤怒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吴勇吓得脸色大变。刘治此时明白了,看来朕真是有眼无珠,为自己鲁莽懊悔。春花上前一把抓住吴勇一口咬下去,痛的他呲牙咧嘴,一把推开她,“此人是乃崇州的刁民。”心思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刘治把血状纸扔到地上。吴勇一下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罪臣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包庇了自己犬子,请皇上恕罪。”刘治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笑话。怒斥道:“吴勇。”吴勇吓得体若筛糠。“拉出去斩了。”两名侍卫进来,像拖死狗一样拉了出去,找了一个没人角落一剑封喉。春花没想到自己大仇这么容易报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眼睛里哭出来都是血,泪已经哭干了。“富贵,好生安置。”刘治在云熙面前羞愧极了。富贵带春花下去。刘治羞得满脸通红,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丢人,“是朕有眼无珠,幸亏你洞察秋毫,让冤案得以昭雪。”云熙并不是为了在他面前讨功,只是见不得老百姓含冤而死。“皇上是该彻查清理老鼠屎了。”言外之意刘治就是耗子。刘治不好意思低下头,“朕希望你跟朕一起治理朝政。”云熙嘴角微扬,自己怎么可能帮仇人治理国家。刘治想留下来。“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云熙逐客。刘治可以不走,要她随时都可以,但不想强硬,脸色微怒,甩袖出去,让冷月对外说吴勇及夫人突然暴毙,丧事由赵荣处理。赵荣一下升任崇州知府,看到吴勇尸体明白了,草草安葬一切从简。刘治也没后悔来此,本来就是带云熙出来散心,八百里加急,说燕国使臣不见皇上不肯离开。刘治本来就窝火,倒要看看燕国到底什么事非见朕不可,路上无事十几日便回到宫中。燕国使臣面见刘治一副趾高气扬,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让刘治更恼火,现在如果同时对付燕赵两国,没有实力胜的把握没有。真打起来其他国家参与,宁国必定大败,压住心中怒火。使臣施礼参拜未等刘治说话便站了起来,两旁的大臣也是不满,没有皇上命令,谁也不敢多话。“我奉我国皇帝陛下旨意前来接楚国公主云熙,云熙公主以前跟燕国太子有婚约,特来接回云熙公主。”使臣把来意说清。,!刘治听完勃然大怒,敢来跟朕抢女人,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云熙公主前来宁国和亲就是朕的人,与你燕国太子婚姻早已解除。”“太子有令,必须把云熙公主接走,宁国皇帝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使臣言语中带着威胁。两旁的大臣有气的咬牙切齿,有人觉得说的有道理,把云熙交出去就能维护两国的和平。刘治早已怒火冲天,“回去告诉你们皇帝和太子,宁国随时等着,云熙是朕的女人,轰出去。”侍卫上前抽出刀把使臣围住,个个脸色冷若冰霜注视着他们。使臣不敢在放肆,“我会如实告知,告辞。”说完带着身后二人离去。有愿意把云熙交出去的人,看到刘态度,本想说几句也不敢说了。刘治退去朝臣,气冲冲回来自己的书房,气的把桌子上奏折全部扫落到地上。富贵,和两名小太监,两名宫女捡起来。“燕国,朕要踏平你。”刘治怒呵。这件事很快传到云熙耳朵里,自己已经成了一件物品,是跟燕国太子有婚约,也是因为自己国家太弱小,自己成了牺牲品。光复楚国无望,走到哪里也是任人玩弄,想到这里伤心,自己连追求自由权利都没有,恨只恨自己生在帝王家。灵儿看云熙不开心,自己跟着难受。“灵儿,我真的不该把你带过来,跟着我受这么大委屈,让一刀带你回去吧。”云熙起了死的心思。“公主,奴婢从小就跟着您,您到哪里奴婢跟您在哪里,你要赶奴婢走,奴婢只好以死,来世在服侍公主。”灵儿跪在云熙脚下,眼泪哗哗的流。云熙听了又感动又伤心,抱住她,“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话了,只要本公主有一口气在,定要护你周全。”“奴婢只要公主开开心心。”灵儿哭的稀里哗啦。二人都失声痛哭,这是亡国第一次掉泪,云熙看不到未来,恨自己无能。:()再回首我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