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罗扫了一眼,冷冷地笑了,老天真是眷顾他,这么快就把机会送到面前来了。
手指一捻,字条化作了飞烟,「今天你什么消息也没收到,是不是?」
那汉子一怔,顿时明白,「这两天海上风暴大,信鸽损失惨重……」
夜罗满意地一笑,一身轻松的走了。
那汉子踩踩地上的纸屑,心想:「这个何昭宇破了齐修汉的岱山岛,难怪夜罗首领不肯接燕王夜杀令救援呢。」」
轻轻把拧干水的布巾贴到何昭宇额头上,换下已捂得滚热的那块。
「有水吗……」何昭宇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身子被托起,温热的水喂入口中,感觉很舒适。
这才发现,环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白帝。
「你……你怎么能串岗?」军中纪律森严,白帝还是这样来去自如?
白帝淡然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还问什么,小心保重是真的。才打下岱山岛称就发烧,身体这么差,将来可怎么好……」惊觉话说过了头,不禁心中一阵苦涩。
何昭宇并未在意,「郎中说是受了水湿寒凉,引起伤口发炎而已,不碍事的。」
白帝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半天,才说了一句:「来,吃药。」
何昭宇受伤之后恢复很慢,而且像这样一劳累便发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只能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一点损伤了。
回忆这半年来,何昭宇大大小小受了无数次伤,根本未及休养,他的身体能好吗?
自己也曾是伤害过他的人……
他吃完了药便睡着,甚至不曾注意到整个人还枕在自己怀里,可见他疲累到什么程度。
发烧的人睡得极不舒服,辗转反侧,只有在温热的怀中,才略略安稳了些。
白帝慢慢按摩着那火热的额头,一刻不停,直至热度渐渐退下去。
日落日升,再黄昏,点点滴滴,怎一个痛字了得……
憔悴如斯人,浓情如酒,却为别人而酿。
乐之舟神色阴沉,冷冷地盯着何昭宇苍白的脸,「何昭宇,速随我带船队出发去普陀岛!」一副命令的口气,不容反驳。
何昭宇不卑不亢:「乐大人可有令箭?如果没有,恕何昭宇不能从命。」
「圣上金牌密令在此,你敢不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昭宇一语便顶了回去。
乐之舟冷冷道:「好一个君命有所不受,那么,我下令杀了这些将领,也是君命有所不受喽?」
何昭宇强忍怒火,「抗命的是何昭宇,何必连累无辜?」
乐之舟不答,手一挥,身后十名大内禁卫便抢上前,立时将何昭宇统率的水军将领团团围住。
「奉金牌密命杀人,何昭宇你又能怎样?别忘了,就是苏大人也得奉密令行事!」
「你……」何昭宇怒气填膺,气血一阵翻涌,喉头一热,顿时一口血呛出。
「何大人……」孟峻才想过来,便被刀架住了脖子。
乐之舟突然感觉强烈的杀气充溢了整个房间,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不由得冷汗直冒,再看手下每个禁卫都被威迫得面如土色,一瞥眼间,却见旁边一个身穿小兵服饰的男子气势如虹,人虽不动,却是杀气凛凛,仿佛猛虎欲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