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掀开,柳相思自轿中盈盈走了出来。柳相思见古秋在客栈里,喜道:“古大侠——”便奔入客栈,道:“我总算见到你了!”古秋颇感不解,道:“你找我何事?”柳相思仿佛见到亲密恋人般话未出口,人便已经投入古秋怀中,含羞道:“我……想见你!”古秋轻轻推开柳相思,道:“姑娘……”对于柳相思的这般投怀送抱,古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洛轻尘见状,心中甚是不悦,道:“柳姑娘,请自重!”柳相思看也没看洛轻尘,只顾大声唤道:“金其义!”金其义忙奔走过来,双手一拱,谄笑道:“美人,有何吩咐?”金其义为了讨好柳相思,唯其命是从。柳相思命令道:“给我杀了洛轻尘!”金其义不假思索,道:“是!”语音一落,面色一变,便运功十成,眨眼间挥掌便拍向洛轻尘。古秋见金其义出掌攻击洛轻尘,身形一晃,他已是迎着金其义之掌,道:“你敢!”金其义知道古秋身手丝毫不敢小觑,但是又不想违背柳相思的命令,忙急挥金丝,金丝急飞,如长蛇吐芯般意欲缠住古秋之手,古秋一掌收回,又是一掌击出,只闻一阵掌风呼呼,金其义手中金丝顿时化成细灰。金其义大惊之际忙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轻软的黄金大刀,大刀闪动着金黄色的光,刺人眼目,变换着各种招式直向古秋砍将而去。八个金丝圣女亦各自抽出缠腰金带,围攻而上,洛轻尘与景瑶见状,各自展动身形,便迎了上去。一时间,客栈之内金光闪闪,耀人眼目,打斗声声,令人心悸万分。柳相思立于一旁,双目随着古秋的身影,前后左右,不愿离开。见金其义的黄金大刀闪着诡异可怕的光,柳相思大声对金其义叮嘱道:“金其义,勿要伤到古大哥!”“柳姑娘!”只听一声唤道,却是叶冷已骑马过来。原来他醒来之后便一路打听黄金宫的下落,几经询问,这才追到九竹林山下。柳相思见叶冷到来,忙道:“叶公子,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替我杀了洛轻尘!”叶冷迟疑道:“柳姑娘?”言下之意便是问柳相思为何要这么做。柳相思见叶冷犹豫不动,怒道:“还不动手?”她眼珠一动,忙又柔声道:“叶公子若替相思杀了那个女人,相思永生不忘叶公子的好!”叶冷把剑在手,却踟蹰不前。他与洛轻尘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却并不想再来杀害她。毕竟曾经是他一手拆散了洛轻尘与叶枫。这种伤害,已然是致命之痛。正于众人打斗之际,叶冷还未作出决定,忽见明英身形一闪,急速而来,未及众人反应过来她已一把抓住柳相思的手,拉着她便飞身离去。关芷柔姐弟惊见明英到此,尚未呼叫,便见明英已带着柳相思飘然不见。叶冷见状,毫不迟疑立刻追了过去。金其义见柳相思被人掳走,忙抽身逃离,也追了上去,八个金丝圣女相继离去。洛轻尘见他们离开,想起柳相思对古秋的爱意,不禁叹道:“又一个痴情女子!”景瑶闻言,看着洛轻尘默然无语,又见古秋仿佛并未听进耳般,忽见手上的信函,道:“这信函……”话未说尽,忽人影一闪,信函竟又被人所夺。夺信之人正是那偷景瑶钱袋之人,他笑道:“多谢姑娘帮我。”景瑶没好气道:“谁帮你。”说着,便与古秋等人离了客栈,准备往山上而行。那少年在他们身后拆开了信函,读了读故意对古秋等人道:“你们来迟一步!”五人只觉那少年嬉笑打闹,喜欢恶作剧,并未搭理那他,一个个自顾离去。那少年见古秋等人并不理睬他,忙又道:“生花笔只怕已魂断竹林。”他这一说,仿佛点住了洛轻尘等人的穴道,五人立时定住脚步。生花笔!洛轻尘回身而来,忙道:“你说什么?”那少年飞奔至五人面前,扬起手中信函,笑嘻嘻道:“东曦城已派人去九竹林取生花笔性命,信中说得清清楚楚。”洛轻尘一把夺过信函,信中只有一行字:取蒙仕臻之命。洛轻尘大惊无比。生花笔是自己的恩师,而东曦城乃是个诡异莫测之地。洛轻尘心里一时忐忑不安,难以平静。却听那少年笑着说道:“我说得没错吧?”景瑶也看了看那信,问道:“你如何知道此信乃是东曦城的?”那少年嘿嘿笑道:“就不告诉你。”古秋轻剑一扬,未及那少年反应过来,剑已抵向其颈脖之上。关芷柔喝道:“快说!”那少年见长剑在颈脖处,似是一惊,忙故作畏畏缩缩,战战兢兢道:“我说,我说。”他道:“我从东曦城一路跟踪他们而来,听他们亲口所言。”洛轻尘看着那少年,问道:“那,你又是何人?”,!那少年用手中折扇轻轻拨开古秋的剑,抱拳朗声笑道:“好说,好说,在下白坤成,有幸结识诸位。”景瑶一闻其名,惊道:“是你?”白坤成看着景瑶,翛然笑道:“正是在下。”他道:“如若那夜姑娘开窗一见,今天也就就不会有诸多误会了。”关芷柔问道:“景瑶,你认识他?”景瑶见其多次捉弄于自己,便心生不悦,扭过头道:“不认识。”白坤成走到景瑶面前,道:“那夜姑娘明明还与在下合奏一曲,今日如何又说与在下不曾相识?”洛轻尘道:“那夜盗琴之人,莫非也是这位白公子?”白坤成道:“洛帮主这样说就不对了,在下只是借琴一玩,会归还于景瑶姑娘的,怎能说是盗呢。”他看着洛轻尘,嘴角一扬,笑着道:“在下可与洛帮主不同,嘴上说借,实则为盗,偷走飞鹰山庄翡翠白玉箫至今尚未归还。”洛轻尘知道眼前之人并非寻常之辈,她还未开口,关芷柔便破口而言道:“是借是盗,洛帮主心中自有分寸,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闲杂人等在此嚼舌议论。”白坤成看着关芷柔,坏笑道:“姑娘嘴巴可真厉害。”景瑶气道:“还真是你偷了我的琴?”白坤成盯着景瑶,英气满面,嘴角坏笑,一字一句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不但要偷你的古琴,还要偷走你的芳心。”说着,白坤成便自顾一阵朗声大笑。景瑶气得脸色通红,怒道:“你……”关芷柔看着白坤成出言不敬,颇具挑逗之意,瞪了他一眼,骂道:“真是个无耻之徒!”白坤成看了关芷柔一眼,笑眯眯道:“这位姐姐,小弟哪里又招惹你了,要这么骂我?”说着,一边便露出一副委屈之极的样子,一边用手去拉扯着关芷柔的衣袖。关芷柔见状,更是生气了,她用力甩开衣袖,道:“我不但要骂你,还要打你呢。”说着,便欲扬掌打去。白坤成见状,竟如泥鳅般溜到了关芷柔的后面,嬉笑“你来追我啊。”见白坤成的身影,关芷柔心里颇觉奇怪,她不再理睬白坤成,而是向洛轻尘轻轻道:“轻尘,你有没有觉得他的身影我们像是在哪里见过?”洛轻尘也早已有此感觉,她颔首道:“我也觉得似曾相识,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记不起来了。”“两位姐姐一定是在梦里见过我。”两人的轻声谈话却被白坤成听进去了,他笑着凑近脸来,道:“我也觉得在梦里见过你们三位漂亮姐姐。”“你为什么要跟踪东曦城的人?”洛轻尘忽然问道。白坤成笑道:“听说东曦城遍地黄金,本来想去偷点东西,没想到那里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把我毒打一顿还赶了出来。”说着,堆满笑容的脸上顿时露出伤感之情。洛轻尘等人都觉白坤成方才所说的话可信度低,猜想他不愿吐露真实身份,若是强逼,恐怕也难以从他嘴里挖出真话,便不再理睬他。洛轻尘心道:此人形迹可疑,身份不明,在此与他多说无益。况且信上所言若属实,师父性命危在旦夕,当务之急,便是先到九竹林找到师父。洛轻尘道:“多谢公子相告,就此告辞。”说着,微一抱拳,便与古秋等人离去。白坤成见洛轻尘等人准备离去,急道:“你们不带着我?”洛轻尘等人依然继续前行,未曾理会于他,唯有景瑶回头看了白坤成一眼,便急速地随着洛轻尘等人一行离开。见无人搭理,白坤成又大声道:“景姑娘,山路险峻,多加小心!”景瑶等人却并未搭理。五人加快步伐,朝九竹林山上而去。此刻日近西落,余辉散着淡淡红光,晕在天边,飘洒在九竹林山上,片片翠竹被是被天际余晖所染,竟美得令人心醉。风未止,叶未尽。景无尽,情未尽。九竹林之山险峻异常,若自那山上去,不但难如登天,而且所需双倍时日。只有从其对面那座山上去,再有一条连接两山的铁索,自铁索方能至九竹林之山。可等五人行至山顶之时,却见连接两山间的唯一铁索已被人砍断,两山相距百尺,山高千丈,山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断了的铁索悬在半空,令人见之直觉脚底发麻,后背清凉铁索的那一头清脆遍布,竹叶翻飞,隐没在云里雾里,恍若仙境。洛轻尘道:“果然有人先我们一步赶到九竹林。”景瑶道:“现在该怎么办?”关芷柔道:“倘若折回去绕远道而行,得需一天时间方能赶到,可你师父……”洛轻尘道:“师父吉凶难料,我定要尽快赶去!”阮启方道:“铁索已断,纵然使用轻功,亦极是冒险之举!”洛轻尘道:“只有赌一赌!”景瑶道:“轻尘,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洛轻尘道:“刻不容缓,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古秋道:“我陪你!”洛轻尘道:“你们走小路绕过去,倘若我不幸坠崖,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师父,保其平安!”关芷柔道:“轻尘,你胡说些什么?”古秋道:“我陪你去!”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清淡,但语气却无比坚定。洛轻尘看着古秋,眼角忽觉湿润了,她点头道:“好!”又对关芷柔等人道:“你们先下山,绕远道而行,我们九竹林会面。”阮启方道:“那你们……”洛轻尘笑道:“绝飞神燕岂是浪得虚名之人!”便与古秋对望一眼,两人各各运足功力,脚尖点地,双臂一展,一如白鹤亮翅般跃向对面山峰。若是普通常人,此刻早已跌落山谷,可洛轻尘与古秋终究不愧为武林顶尖高手,这般身手,可谓空前绝后。景瑶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歹见到二人似是已安然落于对面山峰,这才放下心来,忙下山去。:()血色江湖诡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