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举命中要害把人送走,于是电光火石之间还是选择将箭头一偏,选了别的目标。她的顾虑主要在人数的差距上,所以优先目标是让对面减员。这一片都是空地,树刚让人砍完了,还是她自己让砍的,有那么点自掘坟墓的意思。李文溪两道急箭发完,下一次拉弓时花了那么一两秒挑了挑目标。找他们的弓手和法师。弓手最好找,正搁那儿瞄着她呢。但显然那人的动态瞄准都不太行,虽然看得出用的已经不是系统施放而是自己在射,比起别的萌新们来说已经很不错,可对于早已经脱离了冷兵器的现代人,要求拿起弓来随随便便练几天就能百发百中,还是太难了些。李文溪一箭就给他射倒了。但这时,城东柳和另外两名剑士也已经追上她,把她围在了中间。李文溪烦躁地挥弓挡开了戳到脸上来的一剑,弓弦与剑刃相撞,发出金铁相撞的当的一声。这就是距离太近的坏处了,她的速度本来是很快的,但是本身因为只有几米远,速度优势根本拉不出来,稍一停顿就被人家给赶上了。就在她一对二、对面剩下的人也要看马上要包过来了的危急时刻,忽然就听“哒哒”两道马蹄声,李文溪猛地一回头,发现她的那匹大棕马奔了过来,速度很快,一头就撞入了三人中间。城东柳旁边首当其中的那剑士玩家只来得及“卧槽”了一声,就被撞翻了出去。李文溪双眼一亮,当场一个灵巧的凌空跳起,一扭腰,跟条飞天的猫似的一翻身,就跨坐在了马背上。“好马!回头喂你吃烧鸡!快跑快跑!”那大棕马也属实是马中悍将级别的,李文溪坐上来一抓缰绳,它昂起头嘶鸣了一声就调转身形,一蹄子踹开还想拦上来的城东柳,撒开腿就狂奔起来。李文溪大喜过望,两腿夹紧马腹,回头就开始拉弓射箭。哈哈,爹上马了,你几个孙子全给我当靶子吧!她少说射了有十来箭,只两分钟,后边站着就一个的也不剩了。李文溪畅快地大笑了三声,转回身来,发觉腰扭得有点痛,赶紧揉了两下。这波打得太舒服了,感谢我的好马儿,她欣喜地摸摸马头,正想夸上两句,一抬头——??我超,我怎么又跑回山谷里来了??这底下这时候打得可比上面激烈多了,刀剑与箭雨齐飞,血光与法光一色,李文溪睁大眼睛,一缩脑袋避开一支飞来的流箭,难以置信地抱紧了马脖子:“??什么鬼啊?停下!”她手里还抓着弓呢,只有一只手拉着缰绳,连拉了好几下,屁股底下的大棕马居然还在往战场中间冲,路上遇到挡路的,直接给人家撞开,比野猪都来得猛。我去,李文溪目瞪口呆,这马杀疯了!她这一小阵子的时间里遇到的情况确实太多了,刚打完一架,肾上腺素飙升,反应都是迟钝的,直到十几秒后连人带马一头栽进地洞里,人摔了满脸土,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脑袋上好像有点凉凉的,就有点血云照顶,寄寄的。李文溪抬起头,看了看顶上两米高的洞口,动了动缠了几根蛛丝的脚,再一转头,对上倒在地上的马儿大睁的双眼,和它肚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开的一道淌着黑血的口子和里头隐隐在蠕动的不明物体……是蜘蛛吧。那毛腿的轮廓,不是蜘蛛是什么。这该死的眼熟的一幕。哦豁。李文溪想,我觉得我凉了。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没有回头去看黑暗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挣扎着甩了一下脚,仰着头,一心想从洞口跳出去。然后她就倒飞了出去,被一条冰冷的、镰刀般长满黑色绒毛的粗粝长爪卡着脖子按在湿黏黏的洞壁上。一张瘦长的、顶着一头密密蛛眼的脸孔居高临下地贴在头顶,那双蓝绿交杂的双眼冷冷地盯着她,嘶声道:“不想现在就找死,那就别乱动。”李文溪艰难地呼吸了几下:“你意思是我不动就能活吗?”赵黄牛那张黑色的毛脸就冷笑了一下,唇间两颗尖绿的长牙随着动作格外醒目,没有回答。懂了,我活不了一点。行。赵黄牛把李文溪就这么卡着脖子拎了起来,转身朝着洞穴深处走去。李文溪试图动了两下,不仅没挣开,反而被脖子上的爪子警告似的勒了一下,差点一口气给勒岔过去。于是她不动了,像条咸鱼一样平静而安详地吊着。这一路还挺长,以赵黄牛那漂移似的速度都走了好几分钟,七拐八绕的,大脑放空的李文溪感觉她回忆人生都已经快回忆到宇宙大爆炸初期了,还没到地方。她叹了口气:“老哥,咱这到底要去哪儿啊。”赵黄牛冷漠地:“闭嘴。”周围时不时有无数的黑影来往而活,有蜘蛛,也有身形瘦长的蜘蛛人,见到赵黄牛都避让到一旁,恭敬地让他先过。chapter67“嘭。”李文溪被丢进了一间四面封闭的坑室里,坑还挺深,少说十来米高,即使坑底下铺满了厚厚的蛛丝,也差点给她当场摔吐了。李文溪落下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朝着周围抓了几下,入手全是黏乎乎的蛛丝,这些蛛丝不知道什么缘故几乎没什么弹性,粘稠得像液体,根本兜不住她。但也多少缓和了一点落势,这才能让她这一摔之后血条能剩了点薄薄的皮。……妈的,谁在地底下还挖这么深个坑啊,真变态啊。李文溪晕头转向,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扑面而来的腥臭浓郁得她更想吐了。“呕。”我真操了。她瘫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坑上没听见动静,赵黄牛很可能已经走了。给我扔这里面干什么,拿我喂他的小蜘蛛吗?李文溪缓缓举起一条胳膊,十分艰难地给自己先嗑了两瓶药。然后她费了半天的劲,想坐起来,但是身体底下的那些稠得像液体的蛛丝层层叠叠,沾哪儿黏哪儿,黏得她就跟摔进了一滩淤泥里一样,只能像只翻壳乌龟似的穷挣扎。黑暗之中,旁边忽然有个人嗤笑了一声。冷淡讥诮,是个有点耳熟的男人的声音。李文溪悚然一惊,立马转过头。我去,这底下居然还有人!“谁?”她试探着问了句:“有人吗?”没回应,没人理她。李文溪于是又努力了一阵,终于脱离了那些粘液,勉强坐了起来。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盏提灯,明亮的光芒顿时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照出了一块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