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清明,文章写得甚好,只是满篇写了丞相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这是无用的。”
“丞相官居高位十五年,皇上厌恶的,永远不是官场上的肮脏事。”
“身体病重,朝野失控,太子手握兵权,你说他怕什么?”
炭火烤得他的脸红彤彤的,他粲然一笑:“小姐,方某知道了。”
御史台通篇斥责丞相不忠的信件如海水般涌去,秋后问斩变成了斩立决。
腊月刚至,梅花想血一样红。
监国的人换成了方时言,一朝新臣换旧臣。
我想方时言为相,应该是太子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毕竟在他眼里,方时言也算半个东宫的人。
可我不想平平淡淡地让太子这么过去。
他对我所有的欺瞒,在我家落魄时的落井下石,我都会一步一步地讨回来。
那日门口分外地热闹,许多孩童来来往往,我将他们引到北大街。
“我教你们一首歌谣,请你们吃糖葫芦好不好呀。”
他们吵吵闹闹地开始说好。
就这样,这首歌谣从北大街开始传出:
“塞北平,烽烟起,狼烟燃遍至京西,皇帝老儿换座椅。”
皇上的病越来越重,想来已经时日无多,京城的歌谣传向宫内,太子即将被废除的消息传向宫外。
纵使谣言满天飞,皇帝在纠结什么,我一直很清楚。
他忘不了那个陪他戎马半生的皇后,更何况太子林枫并非碌碌无能之辈。
“冬至快要到了,太子一家也该团聚了。”
第二天,方时言安排了车马送何紫馨出城。
明面上,她仍旧是太子的正妻,她会将相府的落败同京城四起的流言一同带往塞北的军中。
林枫,这些时日你也应当尝尝夜不能寐的滋味。
有了我送去的大礼,想来太子也无心战事,西北战线拉得太长,皇帝圣意难测。
“罢了,还是让楚王去吧。”
“至于太子,他不是做将军的料子,回京辅政吧。”
太子与皇帝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了。
朝堂之上,人人惶恐。
谁也不知道此番太子回京,究竟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
太子的书信一封一封地寄回山水居,敷衍地问好后,全是问及我江南母家的钱粮。
手握重兵,问及钱粮,司马昭之心,天下尽知。
我提笔:“金银万两,粮食满仓。”
信快马加鞭地寄往塞北。
三日后,皇帝病重已近昏迷,宫中内务一应由身居高位的楚王生母宸贵妃把持。
太子在宫中最后一点期望被切断。
最后一封信件寄出十五日,他反了。
战火从塞北开始蔓延,一时间朝廷众人措手不及。
所有军队都在边境,如今大军杀来,京城空虚,太子率领的三万人马几乎立刻杀到了京城。
那日城中烽烟四起,繁华的街道却到处是马蹄的哒哒声。
“楚王殿下,时机已至,可从幽州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