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烟叼在嘴里,拿起手机一目十行,“南姐,启初面霜九块五一瓶,囤吗?”
身后,暗灯下,靠在门边吸烟的蒋南吐出烟雾,脸色微白,眉毛揪着说:“上次大促好价多少来着?”
“八块?还是七块,我忘了。”
“我不囤了,还有三瓶。”
乔思思又松散下来,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机械地划着。
蒋南吸掉最后一口,享受般吐出,才懒懒挪到洗手台,把亮着的烟头浇灭,顺手扔进垃圾桶。
一颗口香糖递过来,她直接塞进嘴里。
水龙头哗哗流,她把手伸过去,潦草的冲了下就关掉,手还没干就捂住肚子,目光飘向乔思思的手机;
“有没有便宜的卫生巾啊。”
乔思思搜索一番,摇头说没有,“最便宜的还八毛一片呢。”
“那算了。”
蒋南双手支着洗手台,肚子痛得扭曲,像有一个打蛋器在搅动腹腔,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不一会儿,她的脸就白了。
乔思思知道她的毛病,熟门熟路地翻她腰包,从满兜的瓶盖里找布洛芬。
“真是有病,不说别的,咱们这工装就是宫寒套装了,哪有寒冬腊月穿短裙的。”
她指尖碰到一个硬板,急哄哄地掏出来,发现只剩一颗了。
“吃了吧,下班再买。”
蒋南脸上,后背都是虚汗,胳膊抖个不停,她嘴里又被塞进一颗药,正好和口香糖粘住,被她一并吞到肚子里。
她说:“还有烟吗?”
乔思思说:“有,但是……口香糖没了。”
蒋南虚脱地看着她,“真够倒霉的。”
在巨鹿啤酒公司当销售不太轻松,工作地点是饭店,但不能固定,一天得跑三到五家。
主要工作是推销啤酒,一件事但凡沾上推销,走向就变得不太明确。
巨鹿啤酒瓶身是绿色的,她们的工装也是绿色带白边,短上衣连肚脐都盖不住,短裙如果想盖住肚脐,下面就露底。
乔思思曾经痛骂设计这件衣服的人跟肚脐眼有仇,但又转脸说:“幸好老娘腰细。”
蒋南刚开始无所谓,后来添了个痛经的毛病,只能买一个同色腰包,腰包里粘着热贴,也仅能维持住站稳不昏倒。
她去看医生,诊断结果列了老长,冬天冻的,之前乱吃中药,节食导致的不调,情绪低落,全都投射到那处。
医生主张慢调,但抓了几次药,都没什么效果,最后医生也无奈,建议她去温暖的地方养着。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去过医院。
深夜,下班,酒楼只留壁灯。
蒋南迅速穿上棉袄,对比乔思思的穿着简直两个季节。
今天不巧,最后跑的店离宿舍有点远,公车也停了,只能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