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无奈,张叔不也是这样的人么。
警察局里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穿警服的寸头男士扫了眼她们,随手拿笔,在指尖转着,说:“要家暴立案啊?”
殷凤娇赶紧说不是,她整个上半身匍匐在桌子上,恨不得去握警察的手,眼泪汪汪的,“同志,麻烦帮我看看昨天进来的张景春关在哪?”
警察挑眉,目光在蒋南脸上巡视,又收回,从抽屉里拿出案夹。
“张什么春?”
“景,景色的景。”
警察有耐心的翻着案本,殷凤娇急得跺脚,手紧紧抓着蒋南的手腕。
蒋南痛到眼泪都要出来,却挣脱不开,刚好警察找到,殷凤娇松手,她才解脱,大口呼气。
“他这属于刑事案件,已经立案了。”
殷凤娇急得站起来,大声说:“就扎了个眼儿,连轻伤都算不上,再过两天都出院了,再说,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捅他也是……”
蒋南听她的话越来越心惊,赶紧拉着她胳膊,“妈,已经立案了,别说了。”
“我凭什么不说啊?这是冤枉好人,你把好人抓监狱,坏人倒是在医院躺着享福,还有没有王法啊!”
警察冷冷看着,把案本摔到桌上,“这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你想喊就找律师,跟我说没用。”
他的话对殷凤娇起到威慑效果,她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哽咽着哭诉自己命怎么这么苦。
蒋南扶着她,一只手拍她后背,警察起身,鹰一样的眼睛看着蒋南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
她一边扶着殷凤娇,一边小声说,警察眼里满是怀疑,蒋南硬着头皮说麻烦了,从警察局里出来,大口喘气。
殷凤娇刚出门,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哭。
“完了,这下完了。”
蒋南蹲在旁边,抓着她的手说:“吃饭了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
殷凤娇邪火找到出口,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把眼泪擦干,抓着蒋南的手说:“思远,对,找思远。”
“他张叔对他多好,上次来家还买茅台给他,他还说一家人,是吧?”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麻利的起身。一手掸着裤子上的灰,脸上像春天刚化开的薄冰般,眼里透着执着。
她拉起蒋南,不顾她扭曲的脸,往马路上走。
“你张叔出来,不就是思远一句话的事嘛。”
她自顾自往前走,就像事情已经解决了似的,蒋南猛地甩开她的束缚。
“我们吵架了。”
“啊?”
殷凤娇担忧地看她,忽然瞪大眼睛,“你脸怎么了?”
“陶思远打的。”
蒋南靠在路灯旁,风吹起她的头发,脸颊上的青紫若隐若现。
殷凤娇左看右看,又发现了她衣领里的紫色和手腕上的,“他为什么打你啊?你说错什么话了还是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