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洲去敲门。
敲门的当?口?,姜湘突然想起一件事,“租这间小洋房,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估摸着块钱吧。”
“这房不看也罢,梁远洲同志,我们走吧!”
“………”
姜湘嫌这房子租金太贵,奈何梁远洲已经敲了门,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妇女,齐耳短发,面相看?着很是舒服,仔细打量,竟然有种恬静雅致的文?艺气质。
对方围着围裙,像是刚从厨房匆忙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你好,听说你们二楼那间房子?对外出租,我们想上去看一看。”梁远洲直接表明来意。
听到是租房,妇女明显愣了一下,急忙回头喊人,“阿恒,有人来看?房子?。”
“来了。”
不到片刻,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兴冲冲跑了出来,看?见门口的梁远洲和姜湘,主动上?前?道?:“是你们要?看?房子?吗?走,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姜湘已经不太想上?去看?房了,梁远洲不许她跑,拽着她上?去。
三人走上?外边的水泥楼梯,年?轻小伙在前?,一边走一边热诚介绍:“别看?这楼梯简陋,是我和我哥亲自砌起来的,用了不少捡来的砖块,还有水泥,结实的很。”
砖瓦都是他们家里人平时去废品收购站,或者郊区没人要?的破烂废墟中一块一块捡回来的。
楼梯靠墙修建,安全起见,外围也?砌了一截小腿高的砖墙,足够用了。
年?轻小伙自我介绍,他叫崔恒,是郊区炼油厂维修组水泵房的工人——
“哪个炼油厂?”姜湘愣住,迫不及待问他。
崔恒笑笑,“市里还能有哪个油矿?就是长川油矿下面的,一个小炼油厂。”
闻言,姜湘眼睛亮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你好厉害啊,竟然能进长川油矿。”
“还好,我是运气好。”
两?人说着话,走到二楼门前?,门板是略微厚重的木门,上?头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铁锁。
只见崔恒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开了锁,推门率先进去,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这样整个房子?看?起来亮堂一些。
“太久没上?来打扫,房间里落了不少灰,你们随便看?一看?,这房子?挺大的,有窗户,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姜湘进去,入眼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开间,瞧着空荡荡的,只靠墙放置了一个双门衣柜,一张双人床。
崔恒刚刚说房子?挺大的,其实并不大,估计二十多平米,双人床便占去了五分之一的面积。
床边有窗户,窗户正对着街道?,街道?另一边赫然就是长川市最?大的地主家那栋花园洋房。
那洋房早些年?被瓜分,住进去十几户人家,包括宽敞的草坪都没浪费,愣是在上?面建起来两?排平房,挤满了住户。
见姜湘站在窗前?,一直望着街对面,崔恒脸色不大自在,“要?不,咱们看?看?里面的卫生间?”
到底是年?轻,他脸上?藏不住心思?,担心姜湘介意窗台对面是大地主家的洋楼,看?着晦气。
他们家二楼的这间主卧,半年?前?就已经隔出来了,原本想得挺好,要?么找个好相处的厚道?人家卖出去,赚一笔。
或者租出去,一个月租金两?三块钱,多少是个进账,能补贴家用。
没想到计划挺好,现实却残酷得很。崔家把卖房的消息散出去,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看?房的人,不是这里那里挑刺,就是想法子?压价。
到最?后,出价最?高的那一个,四十八块钱,就想把这间带卫生间的小洋房拿下,把崔家众人气坏了。
干脆不卖了,放出消息,只租不卖,一个月租金咬死了不能低于三块钱,爱租不租。
然后,这间小洋房就很长时间无人问津了………
大概都是嫌租金太贵,没人愿意充当傻大头。
崔恒越想越止不住着急,心想隔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又来一家想租房子?的,这次务必得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