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这声音吵得人实在是烦,使得睡梦中的陈在溪颤了颤指尖。半响,倒在塌上的人睫羽颤抖,意识逐渐回笼后,她睁开双眼。
室内极其陌生,陈在溪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只是迷茫地说道:“这是哪里?”
听见女声,白术一愣,清咳一声:“表小姐,这是大人在郊边的一处宅子。”
“好……”
处在陌生的环境,她神色间还有些胆怯,忍不住蜷缩起手指来,“表哥呢?”
“大人……”十一出声,指了指床榻上的人,声音有些没有底气:“大人他受了点伤。”
“嗯。”应完这声,陈在溪起身,却发现她的双脚能正常行走,双手也无异处,一切都和晕过去以前一样。
顿了下,她抬起头:“只有表哥受伤了吗?”
提起这件事,十一冷下神色,不悦地看着她,又想说些什么。
白术立刻打断十一:“表小姐,你不要多想,大人受伤是因为疏忽,同你没关系。”
一个柔弱的表小姐,大人即是遇到了,便不可能不管。
说到底还是因为计划变故,白术拿不准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觉得还是什么也不说最好。
已是深夜,十一和白术还要处理方才的事情,见她无事,便抬步先走。
屋内因为这句话寂静下来,气氛忽变,有些怪异。
陈在溪意识到什么,她指尖微颤,明白表哥为什么受伤……大概和她有关系。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身后是无数的玄衣卫,有那样多的人,还全都拿着长枪。
“……”
陈在溪觉得自己始终忽视了一点,表哥他只是性子冷淡。
但他也会受伤。她没有想过,这样的表哥会受伤。
这件事还和她有关系。
她因为私欲去烦表哥,去耽误他,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和她有关系。
沉默了会儿以后,陈在溪忽然特别迷茫。
“我。”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其实不怪表哥冷淡,她要是被不喜欢的人缠着,她也会很烦。
而她一直在逃避,连阿娘阿爹都不会对她好。更何况她带着目的去接近表哥?
她真的不该烦他的,陈在溪将眼泪憋回去,片刻,她抬步靠近床榻上的人。
烛光氤氲开光亮,落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侧,他一袭黑衣,其实看不出是哪里受了伤。
但表哥闭着双眼,冷淡地目光不复存在,还是和以往不一样。
床榻上全是血渍,鲜红的血迹斑驳,他本来不会这样的。
是她把私欲强加给表哥,也耽误了他,陈在溪忽然觉得好难过。
“对不起表哥。”陈在溪上前,想像以前一样碰碰他,但又觉得这样是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