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语气低沉地说:“倒是稀罕得很哪。”“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没?”这三年间,秦琼一直闭门不出,即使是李世民亲自上门拜访,他也坚决不见。果真是验证了那句话,曾经有多信赖,如今就有多失望。秦琼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几许依恋之情。他详细讲述了那一夜古庙发生的事情。尉迟恭全程保持着沉默,直到秦琼讲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其实,咱们最对不起的,还是林帅啊。”“三年过去了,林帅当年所说的话,一字未变。”“先是李靖离开了,接着魏征也被得罪了,程胖子闹了一场之后,就连皇宫也进不去了。”“现如今大唐的局面如此,咱们去请林帅帮忙,他会答应吗?”秦琼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想去试一试。”“我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就想再替陛下做最后一件事。”尉迟恭苦笑摇头,看着秦琼说:“你呀你,就是擅长装糊涂。”“你救了陛下的命多少次了,如果不是三年前你在泾州求得林帅相助……”“恐怕陛下早已不在人世了。”“要说报答陛下的恩情,你早就已经偿还干净,不必再对他有所亏欠了。”秦琼转向尉迟恭,目光出奇地平静。他淡淡地说了几句话:“那么,你呢?”尉迟恭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秦琼静静地看着他,屋内唯有炉火烹煮茶水的声音。在所有人之中,尉迟恭是最先离开朝廷的。直至现在,秦琼仍不明白,陪伴了陛下十六年的尉迟,为何会选择率先退出朝廷。甚至还将陛下赐予的军事印章归还了回去。在天策府众人之中,与陛下最为亲近、最被信赖的人并非林川、房玄龄或是他自己秦琼。反而是尉迟恭。无论何时,李世民都将最重要的兵权交给了尉迟恭。无论是当年征伐各地军阀,还是后来的玄武门之变,都是尉迟恭带领着陛下的亲卫军。可以说,陛下的安危,一直掌控在尉迟恭的手中。尉迟恭的眼神变得深邃,闪过一丝落寞。他看着秦琼说道:“老秦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先离开陛下吗?”秦琼摇了摇头。尉迟恭露出一丝苦笑,慢慢靠向背后的墙壁,仰头仿佛在回忆般说道:“林帅离开之后,陛下对我讲了这样一句话。”“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吧。”秦琼身躯微微颤抖,惊讶地看着尉迟恭。“老秦啊,咱俩与陛下共事十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陛下他呀,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定会果断出手,绝对不会在紧要关头犹豫不决。”“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明白,陛下变了。”“他不再需要我们的辅佐,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他可以舍弃亲情,可以舍弃臣子,可以舍弃儿女的功业。”“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业,他可以隐忍,可以忍受屈辱,可以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三年来,陛下在布棋,长孙无忌在布棋,林帅则是在局外观察着。”“他在等待,等待我们这些人何时能清醒过来,领悟到真相。”“他曾说过,给我们时间,我们总会明白的。”“事实证明,林帅说得没错。”“我用了三个月认清了陛下,李靖坚持了一年带着全家去了终南山。”“程胖子心有不甘,被陛下逐出了皇宫,自此杳无音信。”“玄龄和克明两人最辛苦,他们坚守着那最后一丝希望,硬是撑过了三年。”“唯独你啊,到现在了,还不愿意接受那个曾经的陛下,已经不会再回来了。”秦琼的眼眶湿润了,桌子上的茶水蒸腾升起的水汽遮挡了他的视线。泛黄的记忆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点点涌现出来。…………那是一年深秋,贞观七年。长安城外的野草被北风吹卷,四下里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林川率领的西征大军凯旋归来,停留在了泾州。原本气势磅礴的十万大军,此时仅剩下不到万人。人人面色憔悴,却满身煞气。“林帅,距离长安已经不足两百里了。”程咬金掀开营帐走进来。身穿白色长袍的林川端坐在营帐中央,目光犀利。他默然不语,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剑。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就像深夜的冷风偶尔刮过,带来一阵寒意。“兄弟们吃饱了吗?”“还有多少人活着?”这是他西征归来后每天都会问的问题。:()大唐:九五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