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因为面孔受到歧视,法戈也懒得和这群人混在一块儿。
“等下,诶——说实话我觉得你面相还挺正常的啊?”佳代子显然对于老师说的因为长相而受到歧视相当不理解。
法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权当是过去的无聊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不在乎,因为在结社里面至少没人因为我的肤色和面相看不起我。”
在当了几年的合伙人——也就是外包雇佣的打手与跑腿的人之后,经营作为帮派基地小酒吧的索迪斯给了法戈一个机会,把他引荐给了自己的老大“疤脸”。
“——说起来这个索迪斯也是个和我差不多的人,别人都叫他波兰佬,虽然他根本不是波兰人,”法戈敲着二郎腿,边上小桌板上的瓜子壳已经堆的像小山一样高了,“而且这个波兰佬还是蔑称,事实上只要是外国来的,在我们那里都要受点歧视。”
“老师小时候的生活也很不容易呢。”
总之,在索迪斯,“疤脸”和军师与副手,还有其他几个角头的注视中,在1916年的某个晚上——具体是哪一天法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是一轮满月,在家族成员的注视下完成了发誓,成为了南边帮的一员。
当然成为了江湖中人并不意味着就可以翘起二郎腿数钱了,虽然赚的多,但不仅辛苦,还经常需要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幸运的是——也可以说不幸的是,自己非常擅长这些。与自己一起宣誓的另外几个年轻人很快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在那个时候,上午还在和自己聊天吹牛逼,下午就是死不瞑目的人多得是,大多数都是狂妄的年轻人,觉得自己能成为下一个“疤脸”赚大钱。
法戈自我认知非常清晰,自己就是进来混个温饱,但奈何业绩总是自己找上门来,虽然自己只是家族中等级最低的士兵,但是经常受到大先生和军师的接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晋升指日可待。
随着世界大战的进行,风城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做。与自己同期进来的保利慢慢的也混上了角头的位置,自己就是他的搭档。虽说是只是家族中的基层成员,但军师经常安排自己和保利作为大先生的司机和护卫。
保利狡猾又勇敢,法戈勇敢又狡猾,不管是“疤脸”,军师,还是引荐自己的索迪斯都非常看好自己两人。当然严格来说,自己还是属于索迪斯头目的手下。
1919年11月11日,大战结束了。
“大战?”佳代子听到这里显然有点疑惑,“就是老师之前说的巴那多先生参加的战争吗?”
“就是那个,终结一切的战争,希望它真的能终结一切。”牢法坐在沙滩椅上,看着远处天空中的卷层云缓缓随风飘动。
(法戈死于1930年,没见到小胡子上台)
“接下来嘛,大战结束了,将军拿回勋章,商人们拿回了子弹,普通人只能拿回阵亡通知书。”
法戈都忘了自己在那段日子里见到了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战后的日子或许更加悲伤。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巴那多回来了,全胳膊全腿,没有受伤居然也没染上坏习惯,只是看上去老了不少。
自己,保利带上巴那多三人很快开始重操旧业——巴那多教会两人在军中学习的技巧,保利和法戈也教了他如何在现在风城混社会。三人很快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铁三角。
在街上招摇撞骗,开夜总会,贩卖私酒,偷税漏税,在小巷里把还不起利息的人暴打一顿,从海关扣押仓库里面偷货物,威胁陪审团,贿赂警察和议员。然后将赚来的钱投到自己的社区中,接济一下在经济危机中生活难以为继的街坊邻居们,帮被黑心老板压榨的员工出头。
三人组的生活相当顺利,但也受到了来自北边帮的注意。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生在1925年还是结束了,“大熊”在一次突袭北边帮经营的绅士俱乐部的时候失手干掉了市长的儿子,虽然听起来这事情非常魔幻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索迪斯非常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从此之后,北边帮就开始针对起了自己。“大熊”在后来的一次私酒生意中被缉私局和北边帮收买的警察打了个半死。
这一回法戈没有抛下自己的兄弟,但还是来晚了一步。等到他和保利赶到现场的时候,大熊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他不知道是谁出卖了“大熊”,但从这一天开始,自己的行动似乎突然间开始事事受阻,自己凭借着运气和一些江湖上的人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假死、替身之类的手段倒也用了不少。
当然在北边帮的重压之下,“疤脸”作为自己名义上的老大自然是要做出回应的,似乎是1929年2月中旬的某一天,他叫上了自己和保利,还有另外几个枪手,坐着索迪斯搞来的假警车,换上假警察制服。本来的计划是突袭一个北边帮的交易现场,将他们的酒和其他违禁品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