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放下画笔的那一刻,门口听到了开锁的声音,这一幅画花了他不少时间。伊一转头看向门口,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就已经推门进来了。是房东母子俩。阿号老实的跟在母亲的身后,手里端着一个水盆,上面还冒着热气。“新娘子已经起床了,那感情巧了,快坐下,阿姐给你打扮一下。”伊一已经把素描本收进了背包里,关于背包它能够装的东西,是从系统里面购买的物品,或者已经打上玩家烙印的道具,只有这两种才能够放进背包里。但是格子有限,系统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要用积分来买,就导致很多玩家都不舍得用来装一些生活用的东西。他看着阿号走到他的面前,伊一伸手从里面拿出了毛巾开始洗脸,要上妆之前先要保持洁面。认真的擦好每一个角落之后,阿号让房东太太赶了出去。“来,开始变美的魔法,”房东太太打趣了两句,拿出了一个小夹子,把伊一前面的刘海夹了起来,上了年纪的女人手下的功夫都是很稳的。原本就出色的面容加上了那一层红润的妆,多了几分勾人。最后在他的眉心画上了三瓣梅,那火红的颜色加上眼影,真的有一种要烧起来的感觉。本身酒红色的头发,更加显得张扬了几分。等伊一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个队友早就已经在那里干饭了,看到新鲜出炉的大美人,不由得停下了筷子。江小侠嘴巴嚼到一半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发出了惊叹的哇塞声,结果一粒米饭从嘴巴里面掉出来落到桌子上,搞得她很尴尬。“我去,我愿意为了你长出来!”江小侠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两眼放光。“今天将就着吃一点垫垫肚子,要注意体态。”房东太太嘱咐完,把一小碟腌青瓜放到他面前,外加上一杯不知名的奶制品。……“新娘子衣服已经穿好了吗?”门外是阿文的声音,花容色对着镜子转了转头,身上那一身红艳的衣服在这个昏沉的环境显得格外突出。在绑好的头发上面带上那三个人给她拿来的首饰,花容色站起身推开了大门。公输乾在门外盯着那三个人,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去看了一眼,眼里面有过一丝惊艳。“好了,那两位已经出发了,我们也开始吧。”那两位自然指的是江童童他们,花容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把目光放在了阿文为首的三个男人身上。那三个家伙在她出来之后一直看着她,不带丝毫掩饰。“新娘子很漂亮哦,”阿文夸赞了一句,紧接着指向大门口,示意他们该出发了。一行人出发的很早,空气中还带着阴冷的水露,他们这边村子能见什么长辈?连一个活人都没有。阿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盏提灯,他点燃了里面温暖的火芯之后,把它交到了花容色的手里。火光的跳动似乎还有几分温暖,让周围的空气都没那么寒冷了。他们来到了最熟悉的一个地方,正是这村子的中央广场,那棵巨大而干枯的树木沉默的矗立在那里。无数的小泥偶捧着一簇簇蜡烛,每个泥偶的方向都看着那棵大树。“你们等我们一下。”把两位玩家放在外面,他们三个人先一步进到场地中,紧接着三个人分开去查看那些泥偶的背后。“我记得那些泥偶背后有字。”公输乾说道,这里的场景一看就很特殊,他们肯定重点查看过,泥偶的背后是一个个人名。他们等待了片刻,那三个人就回来了。“新娘子,我们带你去拜访一下长辈,小心烛火。”那三个人站在了三个不同的方向,花容色看着他们率先走向了阿青,阿青比较沉默,见到新娘子过来了,他转身默默在前面带路。「是新娘子……」嗯?花容色耳朵一动,眼神瞬间闪烁暗了下来,在她的面板上面理智点悄无声息的开始下降……「新娘子来了,快问她要糖!」「好耶!」那是几个小孩子呼朋唤友的声音,那个声音就从她的旁边传来,花容色微微转动了一下视角,看见旁边的桌子上坐了几个小孩。他们正满眼期待的看着她,眼睛对上线之后一个个都伸出了小手,像嗷嗷待哺的雏鸟。「喜糖!」「新娘子!要糖!」「糖呢?」孩子们的声音逐渐失望,他们的表情逐渐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化。她哪来的糖?花容色下一刻瞬间觉得手里的这盏提灯变得无比沉重,包括她的鞋子,就好像有无数个小孩子在拽着她一样。在公输乾的眼里,原本跟在阿青后面的花容色突然停顿了下来,身上渐渐起了冷汗,手上的提灯无风自动。要知道在这片村子里面连风都是死的,那一盏灯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抓着摇晃。,!面对这种情况,他没什么办法,他自己擅长的是卜卦,驱邪的能力不是他的专长。“吵死了!”花容色实在忍受不了耳边铺天盖地的吵闹声音,忍不住吼了一声,正常情况下,她不会做出这么冒失的行为。可她现在头昏脑胀,san到了某个临界点,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喂!花容色!”好歹是自己的雇主,看到对方出了状况公输乾赶紧跟了上去,他一踏入那片园地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儿童们嘈杂的吵闹也渐渐的在他的耳边响起。“老君保佑,老君保佑……”公输乾嘴里念念有词,给自己打了强心剂,赶紧跟了上去。「路过儿弯,月弯弯~」「红枣桂圆稻米香~」「一桌一酒道个儿响~」「新娘子呀你笑个洋洋~」路边坐着的小孩子们晃着脚,他们目光灼热的看着新娘给她唱着祝福的歌谣,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在生气。花容色感觉自己的脸有些抽筋,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它们不受控制的运动,硬是要在她的脸上挤出笑容。不行……“哼”她轻哼一声,生锈的血味在空气中淡淡的扩散开来,血珠从她的手指汇集滴落到了地上,花容色另外一只手掌中死命抓着荆棘,她眼睛一转,看到跟过来背后的队友眼睛已经迷瞪了。“废物,”身上的荆棘快速延长,直接把公输乾卷住甩了出去,勉强使用天赋之后,身体传来了一股巨大的空虚感体力被飞快的消耗掉了。她稳稳的抓着提灯,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路的血迹,孩子们还乐呵呵的在道路两旁讨彩。周围的场景越来越明亮,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睛里面都活了过来,这个巨大的广场上摆满了酒席。原本的泥偶全部消失不见,变成了村子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新娘子,来,”阿青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花容色说道。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子紧跟在她的旁边,突然之间传来了老人的呵斥,那几个最调皮的小鬼摆了几个鬼脸四散跑开了。“新娘子……过来,我看看……”皮肤松垮脸上布满了老人斑的老太太躺在前方的老人椅上,用她那干枯的手对着新娘子招了招。花容色走到老人的跟前。“这位是陈奶奶,以前是村子小学的老师,也是我们村子里资历最老,最受人爱戴的老人之一了。”阿青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那位老人目光慈祥的看着新娘子。“孩子们调皮,你别在意……咳咳……”她干枯的手慢慢的抓住了花容色的手掌,让那一只受伤的手长在她面前打开。老人干枯的手和少女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干枯的手指轻轻的碰到了手掌上的血迹。在那里轻轻的写下了一个字。花容色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个老人,陈奶奶又咳嗽了几声。“姑娘,我不想祝福你……”说完这句话老人就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她,「奶奶又睡着了。」「奶奶年纪大了让她休息吧。」「我们去喝喜酒去!」孩子们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不知道何时已经围困住了这个地方,每个面容模糊的孩子都用那炽热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新娘。“抱歉,你必须给我赐福……”花容色手掌之中荆棘迅速缠绕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刃,天赋技能:荆棘舞大幅度提高身体韧性和力量,并召唤控制荆棘作为武器,操控范围随等级成长。备注:刀刃划开了我的皮肤,鲜血淌满了舞台,我是那蜉蝣,只跳完最后一曲。那锋利的荆棘毫不留情的斩到了那些孩童的身上,花容色听着他们高声的尖叫,那怨毒的神情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耳中传来了一声声碎裂的声响,花容色沉默的挥剑,丝毫没有被任何东西影响,她的手法和表情像是在割水稻一样自然。“够…够了!咳咳咳……”老人气愤又悲伤的嗓子像破了洞的风箱鼓着,她手掌强撑在椅子上,想要站起来却做不到分毫。阿青定定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木头人。“我要!赐福你!咳……咳咳……”……花容色回过头抖了一下手中不存在血的剑,陈奶奶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地祝她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她手上的提灯火焰突然跳动了一截更明亮了几分,瞬间的光芒刺亮了她的眼睛,等再回过神的时候,花容色看着周围全被她劈碎的泥偶浅笑了一声,荆棘收了回去,手上的字已经被蹭的有些模糊了。逃那是对方为她留下的告诫,花容色一意孤行,亲手了结了对方最珍视的东西,让对方看到她的决心。“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我还没有拿到……”阿青从身上掏了一块布料,有些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前方坐躺在桌子上的泥偶,他看了一下花容色,对她点点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去其他人那里吧,”……“到了,他们这边空气真新鲜。”江童童伸出手掌,企图抓住天上落下来的阳光,光线打在皮肤身上暖洋洋的。旁边的姜安然认同的点点头。他们那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差距也太大了。“快点进村,我好久没有吃喜酒了!主要是我也没啥亲戚朋友结婚,”“我的好闺蜜们,要么就是还在谈,要么就是单身狗,现在这年头啊想吃顿喜酒都难受。”这次婚礼的庆典是全村一起为新娘举办的,两人一进到村子就看见房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周围绿化的树木上面也挂满了红绸。空气中还残留着放完鞭炮后的气味,有一股很久以前的人们过年的感觉。远处的地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动响,他们两个追逐的声音的方向,逐渐靠近人群。“新娘子出来喽!快让让!”一身肌肉腱子的大叔拿着手上的铜锣敲着,叫周围的人让出一条路。两位玩家挤在人群的后方看着被围着那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从门缝之中挤出来的就是那一片亮眼的红,薄到快要透明的红纱上面是刺娘绣的凤凰。新娘子短短的头发,带不上多少装饰品,只是在额头上围了一圈金饰,画着红色眼尾的眼睛跳过人群,似乎远远的和他们对望了一眼。“这个是玩家吧?看着像个男的。”“好漂亮哦,以后我也想穿差不多的衣服,”女孩子爱美的本性暴露无疑,有些羡慕的打量着新娘的衣服。看了一会儿,随着人群开始走动,两人也被带着随波逐流,江童童这才想起了什么。“等等,公输乾叫我们小心的敌方队长不就是红头发长得挺好看的男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就连他们队里那两个怪人都警惕对方,他们两个菜鸟怎么搞破坏?……汪轮飞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两个陌生的家伙,主要是他们两个太年轻了,在一众大爷大妈里面非常打眼。要不找个机会先出手把他们两个按住?目前对方的战斗能力不好判断,他们的两个新人已经散出去打探消息了,也不指望他们的战斗能力。他一个一打二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尽管能从对方的那个男玩家眼里面看到一些清澈的愚蠢。但是另外一个,据他的判断应该是玩了好十几场的玩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过突破副本,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在暗中观察一会。:()小画家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