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的下句话,又把他躁动的心拍回了地面。“试试就算了,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见面的话…”靳以宁一秒变脸,用公事公办地口吻,毫无感情的说道,“那就下次在姚先生那里再见吧。”靳以宁留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他回到自己车上,仍然能够感受到那两抹灼热的视线,牢牢钉在他的后背。靳以宁视若无睹,径直开车离开。车子驶上主干道,靳以宁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接通,车厢里回荡着边亭的声音。“交谈甚欢哈?”靳以宁通过后视镜,瞟了眼默默跟在后面的灰色轿车,笑容早就在自己没察觉到的时候挂上嘴角,声音里却听不出端倪。“不行吗?”他打了把转向灯,汇进等红灯的队伍,“怪不得今天非得一起来。”“可不是吗?”边亭也笑了,在电话里大方承认,“幸好我跟来了,看到那个姓庄的眼神没有?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今天靳以宁不是一个人来的,边亭一直开着另一台车跟着他。刚才靳以宁和庄霖在里面喝咖啡的时候,他就守在外面。当然,玩笑归玩笑,边亭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靳以宁的安全。庄霖是号危险人物,他约靳以宁见面,让人不得不小心。靳以宁可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挡了回去,“油腔滑调,和谁学的?”“你呗,是你要我对你坦诚点。”边亭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你还没答应再给我当男朋友,我得好好表现才行。”靳以宁一不留神,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边亭现在对他确实够坦诚,坦诚到恨不得把心剖开摆在他面前,让他数数里面有多少个心眼。“快下班了,晚上想吃什么?”边亭没有穷追猛打,主动转移了话题,还挺善解人意。靳以宁顺着他递出的话头,“回家吃吧,简单做点。”边亭喜欢这个提议,“好呀。”市中心的路况向来令人头疼,离晚高峰还有段时间,路上已经堵得不可开交。靳以宁和边亭开着车,一前一后,在车流中走走停停,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把这通电话挂断。从回来之后,一切照旧,谁也没有试图定义过他们的关系,然而靳以宁对边亭的态度,已经不可控制地发生了改变,无论他是承认,还是否认。“不过,他倒是和我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从拥堵的长龙中挣脱出来后,靳以宁向边亭提起,“原来姚若龙对蒋晟其实是有所忌惮的。”“哦?”边亭的车紧跟在靳以宁后面,他也觉得这个说法挺新鲜,追问道,“怎么说?”靳以宁开车驶向公司的方向,在路上顺便把庄霖和他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边亭。窗外车河川流不息,电台广播里小声播着音乐,靳以宁缓缓道来,边亭认真听着,像一对寻常不过的情侣,下班后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可惜这样的温馨场景,只维持了短短十几分钟,公司离得不远,靳以宁把前因后果说完,两人的车已经来到地下车库外。边亭问:“那些录音带呢?”保安认出了靳以宁车,在车外朝他行了个举手礼,靳以宁向窗外颔了颔首,对电话里的边亭说,“已经被庄霖找到销毁了。”“没想到蒋晟还有…”边亭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踩下刹车,在闸机前停了下来,“不对,你先上去,我回家取件东西。”他没等靳以宁反应,一脚油门倒车出地库,甩头离去。【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大家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决定权在你三十分钟后,边亭回到了靳以宁的办公室,还带回了一张数据存储卡。靳以宁没有多问,将卡片插入电脑读卡器,毫无意外,这张卡片经过加密,想要打开,需要输对密码。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边亭伸着两条长腿,双手环胸,倚在桌子边,看向电脑屏幕,解释道,“这张卡是我在蒋老师的骨灰盒里发现的,之后我查过监控,半年间只有蒋晟进去看过蒋老师,而且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靳以宁马上猜到边亭把这张卡拿过来的原因,尝试着在对话框里输入一串数字。意料之内的,密码错误,文件无法打开。靳以宁转动座椅,面向边亭,“你觉得,这张卡和庄霖说的录音带有关系?”“我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边亭如实说道,“既然蒋晟把它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想来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找人破解过,没能成功,如果强行打开,数据会自动销毁。但是可以分析出来,里面有大量的音频文件。”边亭说到的音频文件,倒是和庄霖提供的信息契合起来了,种种巧合之下,很难不让人多想。靳以宁思索了片刻,又输入了一串数字。电脑依旧提示密码错误。靳以宁没有放弃,盯着屏幕,再次敲响键盘输入了几个字符。他并不是单纯在碰运气,每个人都有几个惯用的密码,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密码太多太复杂,自己未必记得住。特别是蒋晟这种为了自保舍得下放权力,长期居于幕后的,他的一些常用密码,包括边亭在内的很多四海曾经的高层都知道。“没用的。”边亭知道靳以宁在做什么,在一旁说道:“蒋晟常用的几个密码,我都试了,还有一些重要数字的排列组合,都不…”边亭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靳以宁又输了一串新的数字,敲下回车。这次,弹出的对话框里不再是报错,而是密码正确,文件夹被打开。边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副见证奇迹的震惊表情。边亭这吃瘪模样,把靳以宁逗笑了,露出了这几个月来难得的轻松笑容。“蒋晟在发家前,开过一家废品收购站。”靳以宁笑着和他解释道,“这是他当年骑着小三轮,在大街小巷收废品时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也是蒋晟的惯用密码之一,因为出处在后来的蒋晟看来不大“光彩”,所以鲜少有人知道,除了靳以宁,知道这个密码的只有已故的杨芸和四海的几个老叔伯。边亭清了清嗓子,后悔把话说早了,“确实没想到…”说完,他又催促靳以宁,“快把文件打开看看。”存储卡里的内容很多,包含了音频、照片、文字报表等各类资料。待两人把文件大致浏览一遍,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办公室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洒进的霓虹混合着电脑屏幕的亮光,足够将四周照亮。听完最后一段录音文件,靳以宁关掉文件夹,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沉默占据了主导,两人都没有说话。边亭的直觉没错,这张蒋晟千方百计藏起来的存储卡,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