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蔓手依旧搭在自己的眼帘上,闭目养神,听见谢立这句话后也只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远去的步伐声。过了好久,她感觉身旁坐下了一个人,忍不住抬起头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姥?”汤蔓看了湖边一眼,“怎么了?”胡海英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的钓鱼竿上,却是出了声,“我听你爸说,你是为了他那手中的股份才同意订婚的?”汤蔓坐了起来。她就知道老汤那张嘴对胡海英一向是没个把门,这种事都说了出来。“你要知道,你这订了婚,可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胡闹了,就得把心安下来了,谢立一看就是个踏实人家的孩子,你别为了你自己的那一点狗屁利益把人家这么一个好小伙子就给霍霍了。”胡海英真的觉得谢立这个小伙子可以,是个适合结婚的人,就汤蔓这个脾气,能长久忍受的人还真不多。和杨清这个人不同,汤蔓是太过理智了,杨清是为了追求爱情而一直在恋爱中,而汤蔓只是把一段恋爱当做生活的调剂品,而调剂品是可以可有可无的,她不相信爱情,于是也不相信大多数男人,这也许跟她在汤正风身边长大有关,也或者是因为见到了杨清太多的男朋友,于是已经变得麻木。但谁又说的准呢。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就可能让一个处于童年时期的小孩子性格发生巨大的变化。胡海英说:“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在这方面,你不要学你妈,当年结婚时就跟过家家一样,说生孩子就生孩子,说结婚就结婚了,结果没两年就离婚了。”汤蔓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胡海英瞥了一眼旁边的汤蔓,“你别光说知道了,你妈当年闹着要结婚时也跟我说她知道了,结果她知道了个屁,那汤正风看着一表人才、人模狗样,可那是个过日子的人吗?你出生才几年,外面就养了个小的!”对于这件事,胡海英女士在汤正风面前虽然没有太多的表现,可是很显然是有很大的不满的,只怪汤正风做的太难看了,口中说着爱杨清,离不开对方,可外面小三不断,当年硬是让人闹上了门,让杨清丢了好大的脸。汤蔓也感受到了胡海英的怒气,毕竟都说脏话了,于是只敢弱弱地反驳一句,“那谢立也不像是会出轨的人啊,你看,谢立和我爸肯定不是一种人。”胡海英说:“我那是担心谢立吗?我是说你,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追求刺激、喜新厌旧地快,婚姻里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谢立我还不担心,就你,你说你跟人谈恋爱时不出两年就感觉到了厌烦的性子,你和谢立住在一起,能忍受多久?”汤蔓听出了胡海英话里的意思,合着这不是担心谢立对她不好,而是觉得她婚后可能会耐不住寂寞,出轨啊。那有这么当姥的人。她撇了撇嘴,还来不及说话,胡海英就说,“我今天就跟你说这么一回,你这婚给我订了,就把性子给定下来,好好地跟谢立在一起过日子,别没几天就后悔了,说不想订婚了,不想结婚了,把婚姻这种大事当儿戏,也就自家人忍受的了这种事,你看人家谢立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你闹这么一出,人家那边的两个老人家是什么心情?你心里过意地去?”汤蔓这下沉默了很久,在胡海英重新坐在湖边拉扯钓鱼竿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看了几眼,撑了一个懒腰,说道,“姥,我去溶洞那边逛一逛,你等一下一个人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胡海英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挥了一下手,让汤蔓赶紧滚蛋。汤蔓这才转身向另一边走去,这边的景区景观主要是山内的各种溶洞,里面随着地下水日经月累的渗透,形成了各种形状的钟乳石。今天是周末,景区里的人比平常多一些,大多都是全家一起来这边,带着老人和小孩。汤蔓沿着青石台阶一路下去,到了景区门口这边,买了一张门票,百无聊奈地跟着人群往里面走。上了一层台阶,绕过一道环绕蜿蜒的走廊之后,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上面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一股寒气就从里面冒了出来,汤蔓摸了一下石壁,特别冰,这在夏天完全就是天然的储存地。她顺着人群往里面走。地上都是一滩又一滩的小水洼,两旁边系着红色的绳子,牵引着各种彩灯,把整个溶洞照射地很奇怪。她永远无法欣赏到这种审美,就比如夜中在小区外面看见了发出绿色光芒的行道树木,掺和着各种彩光,整个一阴森的鬼片复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