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挑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这宁远侯的战功里,有你一份功劳吧。”
老者又是摇头:“我不似白须兄台那般能精准预知将来之事,只是在脑中浮现只言片语进行粗略预测。这种并不精确的预测,在战事中,用处不大。锦儿所得战功都是他凭实力得到的,老朽只是尽力护他周全罢了。”
年过花甲的老宁远侯在他口中被称作“锦儿”,如同唤一个自己宠爱的孙辈。
墨渊冷哼一声:“护他周全?你可知你那妖仆烧掉你宝贝锦儿屋外槐树?”
老者脸上笑意淡去道:“原来太子来是为查此事。”
“不止这一件,这侯府最近怪事频发,你为何不管?”
老者叹口气道:“不是不管,那几件事正是我做的。”
“你做的?”墨渊颇有些意外。
“是。鳗妖模仿雷电,将锦儿屋外槐树电焦是我派他去的;二公子院中鬼影是我扮的;将井水变红的也是我。”老者逐一解释,“不过我做这些事,绝无害人之心,只是为了保护府中后世,还请太子不要深究。”
“为了保护府中后世?”墨渊心觉此话背后含义颇深,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听身后一阵喊声,接着石室墙壁炸开,准确的说,是被一团冲进石室的东西撞出个洞来。
瞬间,祠堂内乱石飞溅,一直处事不惊的预知老者此刻也惊得长大了嘴巴,胡子被一阵劲风吹乱也无暇顾及。
洞外一阵声音传来,墨渊用幻术隐去自己和预知老者身形,持剑闪身门边,屏息静听,只待来人一进来便挥剑出击。
声音来到祠堂前停住,片刻安静,接着墨渊听到耳边响起非常细微的碎裂声。
“这是……什么声音?”他向碎裂声发出的地方侧目看去,发现是他方才倚靠的墙上,裂了一条细缝,不,是中缝,不对转瞬间已变成了宽缝。
只见整面墙极速龟裂开来,碎裂声变成坍塌声,整个石墙竟然就这么应声倒了!
一阵粉尘腾起遮住视线,墨渊向后退了几步,咳嗽着挥开眼前的粉尘。
慌乱中,一个眼熟的白色人影闪过视野,直冲向刚才撞穿了墙飞进来的那团东西。
墨渊脑中闪过一个猜想,他飞奔上前,发现来人果然不是别人,正是鹿黎。
此刻她正拎着那团“东西”,怒气冲冲道:“把墨渊交出来!”
身后老者颤巍巍凑过来,待看清她手里拎的东西,脸色一白惨叫道:“我的鳗儿!”
墨渊定睛看去,她手中拎着的可怜巴巴皱成一团的“东西”竟真是一只鳗妖。
这鳗妖原本就矮小,被她团成一团直接穿墙而过扔进了祠堂,此刻瑟缩成一团,更显得弱小无助。别说回答她的质问了,墨渊看他喘气都有点困难,几乎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鹿黎见他不答,掌心聚起妖力,又要给这鳗妖来上一击。
这一掌下去,恐怕小鳗妖的魂都要散了。
墨渊慌忙将幻术撤去,现出身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我在这。”
鹿黎动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叱目的怒气在看到他的瞬间化成泪珠子在红红眼眶里直转圈。
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确定墨渊没有受伤,将手中鳗妖扔下,一头扎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