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带几人到院中最大的厢房道:“这间厢房连了两处卧房,足够你们住了。那你们歇息吧。”说罢便蹒跚几步,隐入正屋。
阿时到此时还是有些不放心,直盯着老妪进了屋,才问狐妖道:“她认得你?”方才他见狐妖叫她“阿婆”,还以为自己真的中了她的圈套。
狐妖点头道:“我自前几日来到此地,便一直留宿在这里。”
墨渊问道:“你来此就是为了寻相公?”
“没错。”狐妖垂眸缓缓道出事情经过。
狐妖,名唤“胡婉”,原与相公阮钰生活在据此千里的彩塘镇。
阮钰虽是个穷书生,却待她温柔深情,两人一直感情深厚。
那书生也是个争气的,寒窗苦读数载,终于在前年通过了院试、乡试。会试在即,虽万分不舍,胡婉还是替他收拾行囊,当年冬月便送相公启程去了京城。
然而,阮钰此去却再未回来。胡婉对相公十分信任,一人在彩塘镇苦守。
直到今年年关,一个熟识的游商回乡过年,跟她说在桃花城见到了阮钰,她才觉得事情不对。
于是年后她便来了桃花城,寻了近两个月,才终于打探到他的住处,于今日前去相认,却不料他院中出来个女人,说自己才是他的正妻。
胡婉一时气愤,便上前与她撕扯,不料阮钰却护着那女人,还说根本不认得胡婉。
这几个月间,她心内不免疑惑,为什么原本深情的相公去而不返,改住在这个陌生的城中。
他可能是因为被人胁迫?又或是科举失利无言面对她?
她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唯独没想到他已经忘了她,另娶新妻。
被悲痛冲昏了头脑,她这才发动妖力,想与那对男女同归于尽。
鹿黎听她讲完问道:“你确定那人是你相公?这世间有诸多样貌相似之人。”
方才听那女子称呼那人做“元郎”,而阮钰二字中并没有“元”字。
“我十分确定。他今日穿的那身棉袍还是当年临别前,我亲手为他做的,不会有错。”胡婉语气坚定。
“那就简单了。你家相公变了心,装作不认得你了。这有什么好查的。”阿时道。
胡婉摇摇头道:“我不信阮郎会骗我。背后定有隐情。”
阿时啧了一声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有什么办法。”
多时没有言语的小柳此时也点头道:“且不说阮郎会不会骗你,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骗我们还未可知。”
“对啊!”阿时想起墨渊说的那句“狐妖擅以言惑人”,抬手抚了抚胸脯,唏嘘道:“好险,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话。哪怕是人,也经常谎言连篇,更何况你是狐妖。”
胡婉叹了口气道:“诸位此刻能有心疑我,便说明我没用妖术了不是吗?”
众人沉默,眼神中满是警惕。
胡婉见状,叹了口气,看向鹿黎道:“仙子可施吐真术,便知我是否说慌。”
鹿黎闻言一愣,挑眉道:“吐真术乃仙界秘术,所知之人甚少。你怎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