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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几人无功而返，左震天骑着马和随从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慕容武对于这次行程则是喜忧参半，忧的是霁雪剑的下落不明，喜的是这些日子他跟莫紫言又亲近了许多，莫紫言不再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随了他的意思换了称呼叫他慕容，两个人路上也常交谈，他能感觉到莫紫言的目光，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莫紫言总像是在自己身上徘徊着视线像是找什么，但是能被她注意到，内心的欣喜自是不用说。在盐城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只是他不用再在莫紫言的身后默默跟着，而是和她肩并肩，离她更近。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莫紫言能一直留下来。

回到绿柳山庄，左震天叫人给莫紫言安排了一间客房在庄里歇息下来，莫紫言也从未提过要走，他就错以为她不会走，没想到，她今天还是提出来了，他们之间相处数月，还是无法让自己影响她一分一毫。

莫紫言似有深意的看着慕容武，“慕容，你不用这样，分别是早晚的事不是吗。”

在山庄里的这些天她常梦到那个人，调皮的，可爱的，欢喜的，难过的，仇恨的。慕容雪身边围绕着着巨大的蝴蝶，那眼中酝酿的仇恨让她心惊，也让她心疼，她惶恐的伸出手，可什么都没有抓住。

从梦中醒来，陪伴她的依旧是无言的冷清。这是否是她给自己的暗示，她恍惚的想着，是不是照梦指示的去做，就可以再找到她……

她要去的地方是蝴蝶谷，但她不希望和任何人同行。

慕容武本还想追问她到底要去哪里，又想起自己并没有资格去管她，生生噎在喉咙里。这些日子的相处，对她的喜欢从未改变，甚至更加深刻，他很多次都想告诉她自己的心事，可每每到了她面前就变成了哑巴。莫紫言是冷清沉默的，如果不是他问，那人几乎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她是否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她对自己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如今她要走了，慕容武意识到，如果现在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再见面都困难。

“紫言，”慕容武的目光变得坚毅，他伸出手按住莫紫言的肩，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说道，“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以为和你多接触接触，你就会慢慢容纳我，可是好像没什么作用。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如果我今天不说出来，我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莫紫言猛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可是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他沉稳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喜欢你，在盐城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想看着你护着你，想和你以后都能在一起，你能给我机会吗？”

慕容武一口气说完，俊朗的脸上带了一丝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莫紫言，期待着她接下来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莫紫言忽然生出一股怒气，她捏紧了拳头，被他的话搞得心烦意乱。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你了。”慕容武不知道她的怒意从何而来，老老实实说了真话，“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紫言，你给我机会好不好，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的！”

“我不能接受你。”莫紫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从未想过要和慕容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以前是为了报仇，现在是为了还债，可她只欠慕容雪一个，她帮他是因为他是慕容雪的哥哥，并没有其他的原因，慕容武似乎是误会了。

“为什么？”慕容武大失所望，晦涩不已，“莫不是紫言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是。”莫紫言回得的干脆，她的同情心本就不多，对于不在乎的人，更不会拖泥带水。

心口猛然收紧，他最害怕这个理由，可她说出的就是这样的答案。“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如果他在乎你的话，为什么这几个月来都不和你联系？”

“慕容武！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情。”他身上有慕容雪的影子，可与慕容堂更像，莫紫言讨厌他这自以为是的口气，也讨厌那双带着深情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慕容武低下头，苦涩的说道，“我带你去见庄主吧。”

“莫姑娘要走了？”

左震天很意外，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慕容武，这数月的相处，武儿还是没能打动她吗？

“承蒙庄主款待，紫言在此叨扰已久，是应该离开了。”

“姑娘就要这样离开了？就不再考虑一下，其实我家武儿可是对姑娘倾慕已久，若是姑娘愿意留下来……”

“叔叔，”慕容武打断了左震天的话，“莫姑娘还有其它的事，就不要因为我为难她了。”

看这样子，八成是被拒绝了。左震天拧起眉毛，想他的侄儿仪表堂堂，若要娶亲，挑什么样漂亮的都可以，这莫紫言却高傲的看都不看一眼，是嫌弃御剑山庄已毁，武儿的靠山不稳？

“可莫姑娘不是还要还债的么？霁雪剑还未找到，你就要这么走了？”

“晚辈只是答应跟你们到荆州去。”莫紫言听出他话里的不满，知道他是护侄心切，也不恼，只不过声音也降了温度。

“那姑娘是觉得我在强人所难了？”

“庄主想要如何？”

“既然姑娘说过欠雪儿很多，武儿是雪儿的哥哥，你帮他寻剑，和补偿雪儿有何不同？况且你总说雪儿没死，试想要是她真的还活着，自然会来找她的哥哥，你留在这里不也更容易见到她么？”

“叔叔！”慕容武尴尬的看着左震天，这理由连他都听着荒谬，还是用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莫紫言怎么会答应？

可他清晰的听到莫紫言说，“既然庄主一定要晚辈留下助慕容公子一臂之力，那晚辈也只好照做，晚辈答应庄主，办完了自己的事就会回来。”

公子？又是这淡漠的称呼。可被浇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吧，不然照惯常的性子早就生气了，也不会答应下来。他不知道莫紫言只是为了见到慕容雪，那最后一句话让她动摇了，只要在慕容武身边，慕容雪就会找回来，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想见她，疯长的思念几乎将她逼疯，只要有机会，哪怕最后她是回来杀自己的也没关系，只要能见到她就好了。

送走了莫紫言，慕容武闷闷不乐，他觉得自己窝囊透了，居然要用一个借口才能留下喜欢的女人。心里烦闷，每日练剑之后就拿酒消遣。

莫紫言走后的第三天，左震天将喝得微醉的慕容武叫进了书房，看着他沮丧的模样无奈的叹气，“武儿，你心里还有为你慕容家报仇的事吗？”

慕容武像是迎面被人扇了一耳光，陡然醒了不少，是啊，家恨他怎么能忘记，那些冤死的灵魂被埋在泥土之下永无天日，死不瞑目，他怎么能为了一点小事忘记爹娘的仇恨？

“叔叔，是武儿做的不对。”慕容武愧疚的说道，“是我太不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