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时功课已经很少,不过是做一份毕业设计准备论文答辩,如果有更重要的事那一定是找工作――马上要成为社会新鲜人,更得抓紧最后的时间竭力狂欢。
乐家暄比较幸运,毋需为前程担忧,家里人已经安排好后路让他出国继续深造,愈发放心地玩,无所顾忌。
他对我几乎百依百顺,不管我怎么蛮不讲理呼来喝去,都只好脾气的“是是是”、“好好好”。
我被他弄得很郁闷。
“喂,拜托你有点气质好不好,点头哈腰活像在倭人岛国待了一辈子!”
“最讨厌草莓酱冰激凌!本来就长了一副鸡皮疙瘩相,捣得稀巴烂粘哒哒只会更恶心!扔掉啦!”
“我不喜欢玫瑰。”
“也不喜欢百合。”
“马蹄莲?不,不喜欢。”
“……不,我不喜欢花。”
“……”
他只是笑,挠挠头,又笑。
真是被他打败。
一个礼拜的七天里有三天半我都和他在一起,一混就是半个月。
当然,我逃课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寻欢作乐当趁早。
就算已经进入冬季,也不妨碍我薄薄棉布格子衬衫外面披一件猄皮夹克,下着粗布裤长筒靴,伏在乐家暄肩头坐着重型机车一路呼啸而过。
何止张扬。
简直拉风。
我难得去一趟美狄亚,对排演进程漠不关心,去了也是不停接电话收发短讯不一会儿就得离开赴约。
对林小猫担忧的眼神视而不见。
迎面遇见钟诺言也不过冷淡颔首。
我的名声益发坏,可是我不在乎。
有时候还是会一个人来到顶搂旧教室坐一坐,陈教授也不是每次都会出现,恰巧遇到了就随便聊几句。
也是奇怪,陈老头并不责备我的逃课和胡闹,仿佛和他聊天的是天天签到、深得师长喜爱的模范生,他的语声随和而温暖,眼里总是含着笑。
林小猫约过我好几次,杨萧也找过我,我推说忙统统避而不见。
我知道他们在想甚么,也知道他们要和我谈些甚么,可是我不需要。
别问我怎么了,也别问我究竟想干甚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人生何其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