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好像喝了几杯酒,丽嫔在他耳边抱怨这个,抱怨那个,问他为什么长久不来她这里。他一气之下,将丽嫔撵了出去,只剩下那个叫玉瑶的丫鬟伺候他,他借着酒劲,就临幸了玉瑶。
事后,他就将玉瑶忘到了脑后,即使他登基后,玉瑶有了身孕,他也没将她放在心上,只是看在她怀孕上,封了个常在。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奴婢是赵常在身边的宫女,赵常在身边只有奴婢一个人伺候着。自赵常在怀孕后,每天吃得都是馊食,难得有些好吃的,赵常在经常分给奴婢一些,还说奴婢正在长身体,应该多吃一些。赵常在的身体就是这么一点点垮下去的,连她生出的小阿哥,也是瘦得皮包骨头,不成人样。”
说到这里,鸡蛋已是泪流满面:“奴婢不止一次去找内务府要东西,但那时内务府太监总管是黄规全,是华妃娘娘的远亲。自从赵常在有孕,华妃娘娘便总带着丽嫔娘娘来闹事。华妃娘娘在外面骂赵常在是贱人,丽嫔娘娘则带人将屋里的东西全砸了,还指着赵常在的鼻子,骂她是勾引皇上的贱货,生的孩子是小贱货之类的话。奴婢身单力薄,与丽嫔娘娘据理力争,反被她叫人打了奴婢好几顿。”
说着,鸡蛋挽起袖子,露出两条胳膊上纵横交错的旧伤,鸡蛋又说道:“奴婢打不过他们,只能努力护着赵常在。好不容易盼到赵常在生下了小阿哥,只是小阿哥身边太弱,奴婢便去找了太医,太医说小阿哥只需要好好调养,长大一些就能变得健壮一些。奴婢去烧水,打算给小阿哥洗得干净一些,谁知等奴婢回来,小阿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阿哥的脖子上有勒痕,奴婢赶紧去找太医,不知道能不能将小阿哥救回来。这时,奴婢看到有人影一闪而过,奴婢急忙追上去,看到了丽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菊的背影。奴婢跟在红菊后面,就看到红菊正跟丽嫔娘娘说着什么,丽嫔娘娘很满意的样子。奴婢记挂着小阿哥,就赶紧去找太医,太医赶到时,说小阿哥已经没了。”
鸡蛋大哭起来,丽嫔不闹了,趴伏在地上,身体抖得像是筛糠。红菊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从小阿哥去世后,赵常在就变得郁郁寡欢,她失去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华妃娘娘和丽嫔娘娘不肯放过她。尤其是丽嫔娘娘,几乎天天来骂,她骂得实在难听,奴婢都不敢在您面前学。”
“有一天,奴婢去内务府拿东西,回来时,就看到丽嫔娘娘的掌事太监和红菊一人拉着赵常在一条胳膊,丽嫔娘娘拿着一根白绫,死死地勒着赵常在的脖子。她一边勒一边还叫着:‘贱婢,贱婢,你病了本宫也不放心,不如让你上路吧!省得你再找到机会勾引皇上’。接着,赵常在就被勒死了。”
皇帝看向皇后:“不是说赵常在是抑郁而终的吗?怎么是被勒死的?”
“皇上,臣妾听说赵常在没了,急忙赶过去,只见赵常在被白绫吊在房梁上。臣妾想着,嫔妃自戕是大罪,便说赵常在是抑郁而终的。谁知道她也不是自戕,竟是被人害死的。”
“奴婢听说最近闹鬼,便想借着女鬼这个事情,吓吓丽嫔娘娘,让她将犯下的罪自己说出来。谁知丽嫔娘娘连着几天都不出门,还是有人提醒奴婢今日丽嫔娘娘会出来,奴婢才出来的。”
“你可知是谁告诉你今天晚上丽嫔出来的?”
“奴婢不知,自从赵常在去世后,奴婢便去了浣衣局。奴婢是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两个人边走边说:‘丽嫔娘娘今天会出来烧纸,以求心安’,奴婢才知道的。”
皇帝看向丽嫔:“你的胆子还真是大,赵常在是朕亲封的,你居然也敢害人。你当这后宫是你的,你说了算吗?”
丽嫔抬起头,她满头大汗,指着皇帝叫道:“赵常在,你是赵常在,你来找我索命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让红菊掐死了你儿子!是本宫,是本宫让她掐死的!要怪就怪他有你这样的母亲,谁叫你勾引皇帝,你这个大贱货,生了个小贱货!”
见主子将事情都说出来,红菊叩头不止,只求皇上和皇后能饶命。丽嫔站起来,拍着手叫道:“大贱货死了,小贱货死了,就没人跟我抢皇上了!”
皇帝的脸色很精彩,就算他不喜欢赵常在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儿子。他儿子是小贱货,那他是什么?
丽嫔看到皇后,脸色突然一变,疯疯癫癫地跑到安陵容身后:“那是赵常在,看到没有,赵常在来索命了!”她又看到安陵容,尖叫起来:“你也是赵常在!”她环顾四周,发现有无数个赵常在在看着她。
“勒死你们!本宫要把你们都勒死!都别看我,别看我!”
皇帝揉揉有些疼的头,对苏培盛说道:“看来丽嫔疯了,她残害嫔妃,朕本来是想将她褫夺封号,降为答应,永不许踏出启祥宫半步。既然她已经疯狂了,就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