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无语,“这么说,那个紫竹兰和她吃的解药相冲?”
胡女点头,“是呀,我琢磨着她一点点吃也挺辛苦不是,所以就又激了激玉小子。”
胡女的“激”即告诉宋妖孽虞珠一面吃毒药一面偷偷买解药的事情,玉小子知晓后果然大发雷霆,这才有前面两人对峙之事。虞珠胡女是了解的,她的特性就是越挫越勇,见昔日情人已发现解药之事,虞珠干脆放弃苦肉计,开始大量服用解药,盼望着早日完全康复,趁着尔雅身子沉时好另作计谋。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每日香薰的紫竹兰,要毒害尔雅孩儿的紫竹兰,竟与解药相冲。这么一来二往,不过半月,便死翘翘了。
胡女倚在贵妃凳上,做了总结辞。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作茧自缚这四个字用在虞珠身上,实在再不为过了。”
尔雅呼口气,对虞珠之死的最后一丝同情,也随着冷空气,消失殆尽了。
虞珠,赤子无辜,奚儿我会好生照顾的,你就……安心下地狱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好忙,好烦,呜呜。
原来团年也这么烦~~~
虞珠的事情,告一段落。
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但登徒尔雅明白,这里的“所有人”并不包括宋妖孽。胡女言,虞珠算是宋妖孽名正言顺的第一个恋人,也就是所谓的初恋情人。曾经,宋妖孽是真心喜欢她的,也是真心想要带她离开尔虞我诈的王宫,但是虞珠利用了宋妖孽,也利用了他的感情,甚至在韩王和宋玉之间转来转去,纵使如此,宋妖孽也曾傻傻等着小鱼儿来给自己解释。
虽然全是曾经,但虞珠的死,宋妖孽心里必有芥蒂。
尔雅一路踌躇着,回宋府已是傍晚。吃罢饭,尔雅考考宋泽宋钰的功课,又哄着小廷奚睡着,才回了主屋。屋内,宋妖孽一面看书一面等着尔雅。见娘子回来,宋玉赶紧掺着扶尔雅上床,轻言细语道:
“累不累?”
尔雅噙笑摇头。
“渴不渴?”
继续摇头。
宋妖孽沉吟一番,“以后辅佐功课,还有照顾廷奚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你身子沉,多歇会儿。”
尔雅闻言,扑哧笑出声,“你能有空?”说罢便故意瞟了瞟宋妖孽桌上堆成山的竹简。自从尔雅怀孕,变得越发粘人,宋妖孽为了能多抽空陪陪老婆,干脆把书房搬进了主屋。尔雅对此心里还是有愧的,就连登徒夫人知晓此事,也是稍训斥:从古至今,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靠着孩子或相貌能被独宠一生,想要保住夫君的喜爱和自己的地位,靠的是聪慧和能力,以及尽心尽力地辅佐相公。
“尔雅你怎能反其道而行之,耽误女婿办公?”尔雅想到娘亲说的话,虽然不大同意独宠的说法,但有一件事情娘亲委实说对了——做妻子,做主母,就是要支撑起这个家业,宋妖孽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家里的事情还是由自己操心比较好。
尔雅舒服地靠在宋妖孽怀里,道:“家里的事儿你都不用管,我除了爱睡些,其他事情还是能应付过来的。现在独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宋玉吻了吻尔雅的额头,问:“什么事?”
“上次和你提过的,”尔雅抿抿唇,略带撒娇地在宋妖孽怀里蹭了蹭,“我专门请人在鄢城打探过了,那里交通便捷,酒家诸多,但是却独独鲜少客栈。而且,你老家的桃花酒虽好,却并没有个响亮的牌子。我想在鄢城老家开个大酒店兼客栈。”
掰着指头,尔雅撅着小嘴继续道:“这样一来可以做些来往的买卖,二来如果是客栈,靠着外地游商旅客也能帮着我们的酒打出些名头。你说……好不好?”
这件事,在尔雅脑子里萦萦绕绕已不是一两天。胡女是个奇人,她说的话正在一件件实现,韩国被灭,接下来就是魏国,然后……她也不愿相信会有那么可怕的一天,但是古月姐的预测甚至精准到时间地点丝毫不差。她必须为家人的将来做打算。
秦国,宋妖孽是打死也不会去的。退一万步,回老家总是好的。在这样的状况下,多筹措些钱财也是极好的。这样的想法一旦形成,尔雅便央着人去鄢城打探,又请教娘亲兄弟,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做了本计划书,可能涉及到的成本、开支、费用罗列清晰。胡女见过,大为赞赏,满口称赞尔雅有经济头脑。
不过宋妖孽是个吝啬鬼,冥顽不灵性子又倔,在他的意识里,钱存在仓库总好过投出去,要让他割爱开酒店,委实有些难。是以尔雅此刻正儿八经与他提及,心里亦惴惴。
可怜兮兮地拽着宋玉的衣袖,尔雅咬唇:“……你说,好不好嘛?”
宋妖孽见娘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心情大好,抱着她额头就是吧唧一口,“好。”
“什么?”原本以为必费一番口舌的登徒尔雅鼓大眼睛,不大相信耳朵。
宋妖孽晃晃脑袋,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我说,就按尔雅大人的意思办。”
尔雅蹙眉,这么快就答应,难道有诈?这边正思忖,宋妖孽手中却变戏法地抽出个竹简,展开递到尔雅跟前:“喏,看看,为夫最近凑巧在看关于酒店方面的计划书,这人写得委实不错,不错!”
“甚!么!”登徒尔雅咬牙切齿,居然有人也想到酒店的点子,还出了书?尔雅怒气腾腾,一把扯过宋妖孽手中的竹简,登时楞了。
“这不是——”
“啊啊。”宋玉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从后慢慢环住尔雅的腰,才咬着耳垂道:“古月姐给我的。雅儿,你怀着孩子,又要照顾宋泽宋钰,又要管刚刚没了娘亲的奚儿,如此劳累竟还为我们将来打算……如果,我再不领情,不就真不识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