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青云寺是几朝之前便被帝王钦定的皇家寺庙,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会于秋时带着命妇们来此处祈福,祈愿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先帝没有皇后,以往的秋祈都是以太子为首。
见林远晖的确有正事在身,沈晗霜也不便再多问他什么。
但愿只是她自作多情,林远晖并非因为她才选择了更难走的这条路。
可无论林远晖是否真的没有看见她寄回长安的那封信,沈晗霜都想与他把话说清楚。
那日看了林远晖留给她的信后,沈晗霜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心意。
她从未发现过他的心事,也从未想过,林远晖竟一直喜欢自己,当年还曾想去沈家提亲。而她与祝隐洲成婚三年又已和离,林远晖却仍未娶妻。
沈晗霜很清楚,自己对林远晖没有同样的心意,便不能耽误他。
所以她正色同林远晖说道:“你在信上写的话,我都认真看过。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了。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林远晖神色微顿,随即语气轻松道:“我知道。”
果然如他所了解的那样,她不是会拖泥带水的性子。
即便他有意隐瞒了自己已经看过她的信的事实,沈晗霜也会重新与他说明她心中所想。
不留丝毫能让他自欺欺人的余地。
“我调来洛阳,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一时冲动,你不必有负担。”林远晖温声道。
“至于感情,来与去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顺其自然便好。我不能勉强你对我有意,也不能于转瞬间改变自己的心思。”
见林远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晗霜便也再说不了什么了。
再说下去,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会愈发让人觉得不自在。
好在,明述柏的声音及时在正堂外响起:“听闻林将军此番是带伤来了洛阳,一切可还好?”
林远晖起身回道:“无事,有劳明兄挂怀了。”
明述柏神色温柔地看了沈晗霜一眼,随即同林远
晖提起自己刚安排好的一件事:
“我已经命人在离城外军营近的地方布置好了一处院子,你可以先在那里静养。待养好伤后,你每日从那院子去军营也很方便。”
明述柏收到明姝雪送去的消息,得知林远晖带着伤到了明府,刚下马就因背上被杖打的伤口过重未愈而昏了过去。
上回已经引狼入室,这次林远晖明显也是别有目的,明述柏便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得力的小厮和擅长治外伤的大夫也已经挑好了,过会儿便可以随你一道过去。”
林远晖如何会看不出明述柏做这些事的用意。
他面上不显,正欲寻个理由婉拒,却见明述柏转而问一旁的沈晗霜:“表妹觉得我这样安排如何?可有我考虑不周的地方?”
沈晗霜思忖了一息,微微颔首,对林远晖道:“从明府去军营的确太远了,既然你会在洛阳军营长待,还是该有个更方便的住处。”
而且她和林远晖已经把话说开,关系也不可避免地会有变化。
已经明知道林远晖对她的心思,两人再同住在明府里,总还是有些不合适。
见沈晗霜也这样说,林远晖也只好答应下来。
谢过明述柏的种种安排后,林远晖与沈晗霜说道:“我随明兄去见一见大夫,你先去陪老夫人用午食吧。”
“好。”林远晖的伤在背上,沈晗霜的确不适合旁观,便并未多想,离开了正堂。
明述柏知道林远晖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耐心地等着。
“劳烦明兄为我安排住处。”林远晖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