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围观的百姓时注意着分寸,但人后,不必手下留情。”沈相吩咐道。
“卑职遵命。”随沈相从长安来洛阳的护卫拱手应下命令。
沈相重新回到屋内,在桌边落座后温声解释道:“有些事情,我有官职在身,做着更方便些。”
沈相是朝廷重臣,那些人再胆大妄为也得多掂量几l分。
一家人继续用饭,并不将府门外那些人放在眼里。
明府门前。
徐家二少爷徐季正做出一副翩翩有礼的模样,朝明府门前的家丁温声道:“可曾去向你们家主通禀过了?就说徐家依约上门来提亲了。”
家丁并不理会他,只当是没看见有什么人在门前,尽职尽责地守着府门,不让任何人往里进。
徐季似是有些为难,叹了一口气道:“明家这是想毁约不成?”
见状,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大着胆子问他:“徐公子与明家有何约定?”
另一人接话道:“这还用问吗?看样子应是约好了徐家要在今日上门来提亲?”
“之前是听说明老夫人在为府上的表小姐择婿。那么多好儿郎都没被选中,难道最后竟选了这徐家的?”
“可哪里有约好了又将人拦在门外不让进的道理?这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吧?”
“天知道有没有这约定,”一个妇人出声道,“谁不知道明家格外疼爱府里的表小姐?怎么可能答应像徐家这样的婚事?”
徐家的下人闻言不忿道:“我们徐家怎么了?你一个外人做什么长舌妇?”
妇人毫不示弱地回道:“你们徐家烂到了根儿上,没人想再把好好的姑娘嫁去你家,你说怎么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旁边的人小声道:“也是,谁不知道徐家把媳妇打得小产,还把人逼死了……”
“可看徐家这架势,的确像是要来提亲的。难不成没有提前说好便上门来了?那不成逼婚了吗?也太无耻了。”
徐季正欲说什么,便见明府内走出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先一步开口道:“明家与徐家从无任何来往,也不曾有过任何约定。”
徐季皱着眉,似是不赞成道:“这是两家家主之间说好了的事,你一个下人又如何
知道?”
“明府的家主呢?难道打算就这样避而不见,言而无信吗?”
明管家侧首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既说两家的家主有约定,可有任何凭证或信物?”
“信物自然有,但你哪里有资格看家主间互留的信物?”
徐季做出一副很宽怀大量的模样,温声道:“待我见了你们家主,你便会知道,明家的确答应了会将表小姐沈晗霜嫁进我徐家。”
徐季很清楚,只要自己进了这道门,外人便会很快将两家已有婚事的事情传开。到时无论究竟有没有婚约,明家都只得将沈晗霜嫁给他了。
那没用的发妻保不住孩子,又一死了之,徐季本想另娶她那个正是妙龄的妹妹李荷月做续弦。
李荷月长得貌美,还是李家的嫡女。若能娶了她,不仅对徐家和李家的利益关系有好处,徐季也能享一享艳福。
但经人提醒后,徐季才意识到,比起李荷月,已经和离归家的沈晗霜更好。
那沈晗霜的容貌本就少有人能比得过,且她还是当朝右相最疼爱的孙女,明府上下捧在手心里的表小姐,她手里的私产可是厚得很。
虽然已经嫁过人,但同样是被破了身子的,她的上一个夫君可是太子。徐季自然也愿意稍微委屈委屈自己,尝一尝太子吃过的这一口。
之前明老夫人为沈晗霜择婿时,徐季也不是没动过心思,但他的画像竟没被选中。
而沈晗霜再嫁的事拖到现在,那日在行宫中的赏枫宴上,她竟还拒了太子的婚事。徐季见过多少女子,自然知道她这是欲擒故纵却失了手,反而把自己的婚事又耽搁了下来。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旁人或许正观望着,不敢得罪皇家,不敢贸然求娶沈晗霜。但徐季看着皇家不像是要报复她的,他也乐意娶了她,为美人了却一桩心事。
只要今日能把这桩婚事按实了,徐季便能受益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