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散落在眉眼间。“死了一些人。”长久的静默之后,他这么回答。“嗯?”太宰治歪了歪脑袋,轻巧的从栏杆上落下来,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同一只轻盈的猫,“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次死的那些人……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的人。”中原中也说。“被卷入的无辜路人吗?”太宰治倒是没什么感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不可能救所有人。”“不是。”“嗯?”“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太宰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非常没有正形的直接坐在了石子路上,也不嫌石头烙得慌,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其实有一个女人,我本来是救了她,”中原中也没有拒绝他儿戏一样毫无凝重感的倾听态度,而是困惑的继续说,“可她还是死了,甚至外表上看不出来受了伤。”“人都是很脆弱的。”太宰治说。这其实很正常,如果够倒霉,人摔一跤都是可能会死的,这世上不乏滑稽或者草率死去的人。拳击冠军死于突如其来的车祸,高知的人才被高空落下的花盆砸中……荒谬的谢幕。太宰治很早就知道生命的易碎,他也好奇着自己碎裂的方式。“哦。”中原中也没什么表情的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中原中也在那一天忽然意识到,人类是很容易死的。他曾经也受过很严重的伤,也濒临过死亡,但他顽强的活了下来。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现在与他一起打闹的人,可能下一秒就会忽然死去,不需要轰轰烈烈,甚至来不及告别。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还是有些难以释怀。“太宰治。”“嗯?”“如果你死了,”他说,“我会把你的这根绷带作为唯一的遗物留着,至于其它东西,我会全部一把火给烧了。”“……”太宰治扯了扯嘴角,然后故作惊讶道,“我以为中也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痕迹的消失才……”但还没等他表演完,中原中也已经懒得听他废话,头也不回走远了。“……”太宰治扬起的嘴角慢慢归于平淡。“无聊。”他讨厌蛞蝓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明明这一切并不是那家伙的错。但他也明白,中原中也并不是因为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些人而伤感,他只是单纯因为有生命在眼前逝去而感到难过。因为中原中也就是那样的人,心软又悲悯。也许是因为这次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太宰治没有任何意义的要了那天死去的人的名单,然后没有任何意义的看见了死者家属的照片。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而活着的人还在继续腐烂。他看见照片里是一个金发的女孩,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当年那个死去的女人的妹妹,是你吧。”太宰治用的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少女疑惑的挑眉:“你到底是谁?”“或许你已经有了答案。”太宰治无奈的耸肩。“……”她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人群。“如果你……那在密室里的那个人是谁?”“或许你应该问,那两个人是谁。”太宰治好心提醒。
中原中也以一种带着莫名其妙和困惑的眼神看向太宰治,其中意思很明显:这人谁,你又知道什么了?太宰治只是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带着冰凉的笑意看着女孩。“所以你想要做什么?”这并非保护的眼神,倒更像是警告别人离自己的所有物远一点。女孩应该是明白了什么,不过依然有些困惑,但最后只是摇摇头:“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你有恶意也没用。”太宰治好心提醒。“……”“如果这一切和你有关,我劝你停下。”中原中也皱眉说。但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这一切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可以……视而不见。”少女不曾退让,平静的回答。“如果我拒绝呢?”“那我会输。”少女回答的很干脆,“我从来不觉得我有和你们二位对抗的能力。但我不会停下,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即使预见结果是失败或者死去。”“啊,这样啊。”太宰治眯了眯眼睛,“那还真是抱歉。”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少女整理了一下头发,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那么,我要继续去做我的事情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在这里就杀死我。”“……”中原中也倒是气笑了:“你甚至都没有说你要干什么,就问我要不要杀你,你是觉得我是杀人狂,还是你本来就不太想活?”“afia不是一向如此吗?”她停了一下,然后问。“……”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脑子里零星抓住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个时候,你姐姐恰好路过了那个地方,afia并没有人故意想要杀死她。”太宰治平静的说,“你应该知道的,即使afia不在,目睹了那个组织和海外非法交易违禁品的会面,她也不可能活着回去。迁怒大可不必。”“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必假设,我只知道她确实是被人砸到了后脑勺留下内伤才死去的。或许那个人不是afia的,又或许那个人不是故意的,但纠结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也没有和afia为敌的意思。”女孩苦笑着摇摇头。旁边的中原中也沉默着,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一切。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很简单,某个小组织暗地里和海外勾结,他接了命令去处理。因为时间紧张,期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完全疏散那些无辜的人。而他好不容易救下的那个女人,死在医院。她在逃命的路上被东西砸中头,本来没有什么事情,但在晚上忽然就死掉了。事后中原中也给了当时那件事情里死伤者的家属丰厚的补贴,太宰治记得那个女人唯一的家属就是她的妹妹。“结合我这次接到的委托任务内容来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做的这一切是想让你姐姐回到你身边?”太宰治想起自己委托的那位死而复生的女士。“那你把那位无辜的女士复活送回家,这又是为了什么?”女孩提着裙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轻轻搭在扶手上从楼梯上慢悠悠往下走。“死而复生,她开心吗?”太宰治回答:“她好像只有茫然和惶恐呢。”“……呵……是吗?”她的声音轻轻的,被风一吹就散了。女孩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