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壮指甲呈乌黑色,眼皮下凹,这是常服食五毒散的症状。”
薛以煊含笑,“这么肯定?”
薛以安嘿嘿笑道:
“其实呢,要确定是不是此人常年服食五毒散很简单,把大量蒜瓣剁融,再放进一般的香炉熏就能看出端倪,如果熏过后的尸体胸脾也成乌黑色,尸斑加深的话就确认无误了。还有一个后备就是要找周围的村民查查,此人是否真的往日行为不端正,喜好服食这样的玩意儿。”
语毕,薛以安才挥手说:
“不过既然四哥这样考我,说明你早有把握,这些工作恐怕早就在刚才叫人做了。”
薛以煊失笑,“自作聪明。”不过知兄莫若妹,他的确在来之前就已得到狗娃子身亡的消息,干脆先转道在义庄看了圈才过来陈家村。
薛以安正得意,就听县官道:
“就算陈大壮服食五毒散,但是大人们也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颈上那一刀才是关键,这……”
一语击中,薛以安顿时脸色煞白。对啊,就算有服食五毒散不好的习惯,但明明致死的原因是脖间那一刀。
气氛瞬间降到了最低点,眼见真想就摆在眼前,小妹还是笨的看不透,薛以煊也狠狠地叹了口气,她真是那人的徒弟吗?
“凶手是陈夫人。”
狴犴突然地说话打破了寂静,闻言,薛以煊目光灼热地看向狴犴。
“何解?”
狴犴眼神深邃,拿手触碰着陈夫人的尸体,却被炸了毛的薛以安赶到一边去。
“不许拿你的脏手碰尸体!”
众人哑笑,等聪明的小卒送上手套后,狴犴才继续道:
“陈大壮脖间的伤口左边明显深于右边,说明歹徒是从左边一斧子划过去的。这无可厚非,可奇怪的是,陈夫人的伤口却是左浅右深。”
薛以安挠挠头,“这怎么了?”
狴犴抬头,拿手在自己脖间比划了下。
众人顿时悟然。
陈夫人是自己抹自己脖子,俺常理,自然是从右边向左边划,伤口肯定是右深左浅,但是陈大壮却是右浅左深,说明是有人拿着斧子砍了过去,这人无疑就是陈夫人。
薛以安撑下巴,提出质疑:
“也有可能歹徒进屋行凶,先杀了陈大壮,然后把斧子拿给陈夫人,要她自尽啊。”
狴犴摇头,“陈大壮死前全身放松,表情淡然。如果是歹徒所杀,怎会?”
薛以煊未言语,投以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薛以安仍旧不服,鼻子喷气对狴犴道:
“那杀人动机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弑夫再自杀?”
薛以煊道:“动机刚才你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
薛以安眼眸一亮,自解地说:
“因常年服食五毒散,害的家里鸡犬不宁,陈夫人一怒之下……”
狴犴点头,扯着陈夫人的袖子道:
“手臂上有深浅不一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