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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韩勃心情复杂，他和裴玄素自小互相看不顺眼，打架互坑无数次，但两人算互相讨厌的发小。

见裴玄素这样，他多少不是滋味。

“今日之辱，以后讨回来就是。”

韩勃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寇承婴一行已经下去了，他匆匆说罢，也转身带队迅速跳下去了。

山风江风呼呼而过，长草矮树嗦嗦作响，裴玄素慢慢用手拂去靴底凌空落在他脖颈的泥土，浑身肌肉紧绷，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他冷冷盯着寇承婴的远去的方向，一撑起身。

这样的侮辱，他在牢狱之中受过更多，若有朝一日他势起，自当全部十倍百倍讨回来。

要是今日死在龙江群山，那就不必再说！

裴玄素费尽心机来到这里，又岂是为了三言两语就遣返了？

所有的侮辱，在他父亲剥皮楦草和母亲被侮辱致死的青蓝尸身面前，都不值一提。

山风猎猎，裴玄素艳丽眉目凌然，他终于摆脱所有人的钳制监视，并来到他熟悉的主场。

不成功，便成仁！

要么他死！要么他起！

……

裴玄素迅速起身，脚一点地，往西边陡坡飞跃而下。

不时他抬头望向极远的雪山冰顶，判断走位方向。

冯维等九人忙紧随其后。

沿着延绵十数里的夷族旧寨，且找且寻，深入到山坳之中，一路前行七八里地，树木愈发郁葱，水清而冷冽，体感温度悄然往下。

裴玄素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一路几多热汗，几多疼痛，裴玄素身上还有伤，骨头没伤，但皮肉的痛楚每时每刻都剧烈，痛得久了，钝钝又尖锐，磨搓他的神经。

他这颗心脏压着沉重的东西，辗转一路，在这一刻终于获得回报。

蹚水而过，越来越冷，前面出现一片冰川。

冰舌从雪山一路在洼谷无声延伸，黝黑苍色夹着雪白，尽头是黑面泛着蓝的冰。

找到夷族抛尸地。

裴玄素脊背如松，大开大合，衣襟沾泥微乱未拂，浸入骨子的行止习惯，让他有一种战损的美丽，极致凌厉，混合一种韵律的雅致。

眉目如刀锋，衣袂猎猎翻飞。

他带着人很快赶到了冰川的边缘，横七竖八的尸首，冰川刨出一个大坑，扔在里面，商人、夷人，其他，各服饰都有，最顶上有十三具身材普遍劲瘦的黑衣人尸身。

冰川冻住他们的肌肉脸颊，发青，但可以伸手一摸，可以清晰摸到他们生前流畅紧实的肌肉，手心厚厚的剑茧，太阳穴是鼓的，生前必是个顶级高手。

冯维等人马上上手，把人都搬上来，裴玄素很快有了重大收获！

“这是常山王之子。”

他精神一振，搜索片刻，很快摘下这人腰带扣，上首祥云纹，裴玄素垂眸试了一会儿，“啪嗒”一声，玉牌打开，露出几个小小的蜡丸和纸包，分别是保命的药物和剧毒药散，另还有十数张分别由户部和各地衙门签发的绝密通关文书，可以临时叫开城门，并得到一定资源援助和帮助藏匿。

常人绝对不可能得到，足可以证明这些人暗阁成员身份无疑。

并且分别从常山王之子及另外两人的腰扣，各自找到一枚王印拓片，是皇帝登基之前绥成王的王印。

准备得真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