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儿有些着急:“怎么还没好,这吉时都快要到了,难不成还让我们将军等着?”
“连这么点功夫都等不得,可不让新娘子寒心?你去回将军,就说等上完了脸,就出来了。你也不必担心,总在这门口守着,这府里府外都是你们的人,我们还能插翅跑了不成?”
金三儿哪里说得过婉月,呆着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便讪讪哼了一声,走了。
婉月轻轻吁了一口气,走到绿珠身边握着她的手,“珠儿,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此番我们冒险一试,若是能成自然最好,但若是……若是……”婉月语声哽咽,一时竟说不下去。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是你将我们姐妹从水灾饥荒中救出,若是不行,也是我的命。”绿珠哀声说道。
外面又再催了几次,绿珠的脸上也开始泛出点点的红色,婉月将红盖头给她遮起道:“一会儿就照我说的做。”
喜堂前的秦恕穿着一身红袍倒也显得英武翩然,连身上的戾气也似乎掩起了许多。婉月触景生情,不由生出许多感慨,她终是没能在喜堂上与挚爱之人共结连理,而今日,她又被迫坐在主婚之位,看这一场郎有情妹无意的姻缘。
“一拜天地。”司仪的话音刚落,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丫头,上前便抓着绿珠的衣裙喊着“姐姐,姐姐……”
绿珠忙揭下了脸上的盖头,抱住了绿宝,泣道:“你怎么跑来了?”
她脸上红盖一去,众人皆是骇然,那些红色的珠粒已经完全泛了出来,一张俏脸上顿时布满了恐怖的红点。
“啊,她这是……”观礼的人都不由向后退了几步,捂着嘴皱眉指道。
婉月挡在了绿珠的身前,向秦恕说道:“将军,绿珠出了天花,怕是今日不宜行此吉事。”
秦恕自然心中生疑,但天花是传染之病,他望着绿珠,那症状倒似不假。可却偏偏这么巧,早不出晚不出,就在拜堂的时候,发了这个病。
“真是天花么?”秦恕想要走过去,婉月倒是大大方方地往边上一站,让了开去,从容回道,“将军不信只管自己瞧瞧便是了,只不过若是传染到了,可要好一阵子才能好呢。”
秦恕虽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时也凝住了脚步,罢了,不就是个天花么,他有的是时间等着,难不成这丫头还能跑出他的手掌心?
更何况,多给她一些时间,也许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了。
只是片刻,秦恕脑中的念头已是转了千百,“好,那今日就先不拜堂,待到绿珠天花愈了之后,再挑个吉日行礼便是。”
婉月和绿珠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松了一口气。
“等等,”婉月叫住了欲要离去的秦恕,“将军,府中人杂,怕是不宜静养。更何况绿珠若是传染给了其他人,那更是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秦恕眯起眼望着婉月,眼前这个女子并不一般呐,在他的铁蹄之下仍能保持镇静,而如今又是一派镇定自若,一一道来,似乎早有准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