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眸的血色尽数褪去之后,原来雪的白竟能如此刺眼。
这里是萧北侯府,他年少时居住的长风院。
为了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死后的痴念,他转头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翘玉两人。
两人的神情皆揣揣不安。
思铭瞧见五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为何莫名的心里一惊。
又听见那人哑着嗓子唤自己的名字,连忙“哎”了一声,竟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了。
萧河又定了定神,看向翘玉。
翘玉冲他一笑,模糊不清的脸庞逐渐清晰,但很快又被一张死不瞑目的脸所取代。
萧河对她的记忆,停留在天武二十一年,那晚雨夜,翘玉撞死在乔寂的书房外。
而他唯一的姊姊,亦是难产血崩,死于凉薄的负心汉之手。
怎得,回来了?
看着这周围真真切切的场景,萧河似哭似笑,只余一声长叹。
回来了,前世便如梦,似雾溃散,似雪消融,没什么不好。
即已知晓因果,上天给了重来的机会,他萧河又岂能不放手一博?
雪,不知何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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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里屋,翘玉和思铭一起服侍萧河,将湿透了的衣物换下。
靠着炭火驱散了些许寒意,萧河的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
翘玉在一旁见状,没忍住开口道:
“五爷,您多少也要爱惜些自己的身体。”
“羡河,那是能直直往下跳的地方吗?就为了一只镶金的玉簪子?咱们侯府什么时候缺那些东西了?小姐的首饰装了三大盒都放不下,光是簪花都赏给下人好几只,你莫不能告诉我,是有了心仪的姑娘,那姑娘非想要的去吧?”
说到这,翘玉恼火的神情更甚:
“要真是如此,那姑娘定不能娶,怎得一点都不心疼我们五爷!”
翘玉说的又快又多,萧河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提到羡河与玉簪,他的记忆却不受控制的纷飞而至。
原来是回到了天武一十八年年,此时他才年满十六。
他记得那一年的上元节,确实因为一只玉簪而和魏家的小公子闹了些许不愉快。
那时的魏子瑜还比他小上两岁,因着自家的阿姊是贵妃,性格难免骄纵。
他来向萧河讨要那只作为灯谜头奖的玉簪,说是二姐喜欢,戴着漂亮,又说萧河可以跟他去魏府,挑一只更贵更满意的来。
萧河不肯,两人拉扯之间便争吵了起来。
这事魏子瑜并不占理,人不给又岂有强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