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漫无目的又有些郁卒地走过一个十字街口时,心中顿时冒出无明业火:我居然又走到了五号线的入口!自打我发誓要到他家去蹭饭吃的这两周以来,这男人已经是第十四次把我扔在五号线的入口处了,闹的整个城市都像在跟我玩鬼打墙。一次两次还可以自我安慰是凑巧,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我的跟踪技术不过关,而是他故意的。
坐五号线,在云溪公园转二号线,穿过大半个城市就可以抵达我目前的“监护人”叶成家——这路线我跟清楚,不过,似乎他比我更加清楚。
……张起灵,我诅咒你出门遇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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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地下人行道我更加喜欢地铁入口的原因是这里有自动扶梯。行人可以边看报、边说话、边抠鼻孔——总之随随便便往上一站就可以“姿态优雅”的上去或下来。无需任何动作,也无需消耗体力,甚至不用弯曲我宝贵且娇弱的膝盖。
据说这个点地铁应该是非常拥挤的,但我丝毫没有感到困扰:我身边甚至空到连我习惯性地伸直了双腿、几乎挡住了大半个过道也没有任何人跳出来指责。
当看到时尚杂志上的瘦身保健时,我突然想起陈老头儿让我多做一下屈膝运动,以后少因为跑不快尽拖别人后腿。我心说反正现在也闲着无聊,不如就稍微锻炼一下吧。
结果大概是因为边看杂志边心不在焉地运动,力道一时没掌握好,只听髌骨处喀嚓一声脆响,估计不是骨折就是脱臼。
一瞬间,我好像看到那些挤在一米结界外的人们脸都绿了,他们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约而同地试图将结界扩张成两米的。
懒得理会他们,整好膝盖继续悠闲地看时尚杂志。
我超然,我淡定,我是粽子我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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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陈老头问我要去谁家暂住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叶成,一是因为他家住的是电梯房,二是因为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话匣子。本来素不相识的男女住在一起就有够尴尬,如果对方再是张起灵那样的闷货我肯定得吐血。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果然是无比正确的,不过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叶成对我这只陌生的粽子已经从最初的一脸菜色、提防戒备变成随意吆喝,就连“粽娘”这个外号也是他给取的——自打某次他在人前叫了这个绰号后,除了某语言残障人士之外的所有人,包括陈皮阿四都对我粽娘长粽娘短的。
“……人死哪儿去了?”除了门厅留着一盏壁灯之外,整个屋子黑黢黢的,印象中叶成这个喜欢装款爷的家伙不像是这么省电的人啊。踢了随意甩在门口的仍带着泥点的名牌皮鞋两脚,我听到来自卧室的喘息与低吟。
啧,原来是把妞带到家里来了。
我啪地一下打开了卧室顶灯,看到叶成颇有些慌乱地拉好被子把身下的女人遮好。他眯了眯眼,看清来人是我之后立即不客气地说:“粽娘?!”
“你们继续,我就在旁边看看,不说话。”我靠在门边笑着对他们说,然后床上那女人也忍不住笑了,她眼波流转媚声媚气地低声跟略显窘态的叶成咬耳朵:“她是谁,你妹妹啊?”
叶成不知道胡乱跟她解释了句什么,提着裤子跳下床来直把我往外推:“粽子祖宗诶,我说你今晚放过我成不?做|爱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围观的?你要实在想看,我电脑里有鬼子们的a|片,改天我全拷给你。”
“你说e盘隐藏文件夹里的那些啊?你下了新的么?没有的话我想看live。”我把他往床边推,“雄起啊叶成哥。”
“……你够了!”他有些粗鲁地把钱包往我手里一塞,拎鸡仔一般把我扔出了门外,“楼下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fc,我求你去那儿蹲着,想吃啥点啥,就当哥请你!”飞速地撂下这句话,他不给我任何争辩机会就把大门甩上了。
走廊上的声控灯偏好在这个时候应景地闪了几下,灭掉了,一种捉奸在床结果却被丈夫撵出家门的感觉油然而生,哎呀好凄凉好凄凉~我简直都想在他家门口唱《书生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