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大权不外乎两个,财和人。
人他是动不了,那就只能从财下手。江南盐课乃国朝赋税的重要支柱,而江南盐课首重扬州,扬州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林如海必须保住。
“看完了?”
刘恪看着抬头盯着自己的贾赦,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你家出了这等破事,扬州你是呆不了几天了,依我的意思,快刀斩乱麻,先把扬州、苏州和杭州拿下。金陵那边比较麻烦,父皇那边肯定不会让别人染指的,静观其变为好。”
“迟了,吴王已经把金陵闹了个天翻地覆,估计要不了几天,金陵那边的弹劾奏章就送到京城去了!”
贾赦将密信装好收了起来,悠悠说道:“我来赴宴,便是来跟裴兄借兵的。巡盐御史府手底下的盐丁没几个能用的,江南大营不宜轻动。想要快速将江南盐课彻底控制,必须要有不下两万大军才行。”
“嘭!”
一直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的裴维生在听到贾赦的话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惊叫。
“你疯了?开什么玩笑?两万兵马?恩侯兄,之前我还能借口剿匪调出大军,可现在无匪无患的,你让我拿什么理由去堵州府官员的嘴?无诏调兵超过三千,可是要杀头的!”
贾赦呵呵一笑,抬起手指指向桌案上的金令:“这不就是皇诏?”
刘恪愣了,裴维生感觉牙花子疼的厉害。
老子是太上皇的人啊!
他真是欲哭无泪啊,怎么就失心疯听了刘恪的话,跑来凑这个热闹。
“裴兄还记得你在淮安府外那处庄子里斩杀的两百来水匪吗?”
贾赦突然换了话题,让裴维生有些闹不明白。
他点了点头问道:“记得啊,怎么了?”
“他们姓甄!”
啊?
只听贾赦继续解释道:“这群水匪不过是甄家特意扔出来的弃子,真正劫走盐税银子的,早就逃走了。领头之人是甄家甄应筎,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裴维生惊骇的摇头:“不可能,这些盐税银子中,还有一部分是送往龙首宫的,甄应嘉昏了头了敢动圣人的银子!”
“甄应嘉昏不昏头我不知道,但老十四是真的缺钱!”
刘恪呵呵一笑插嘴说道:“你们恐怕不知道,老十四是真出息了,在西北养了好几万的私兵,这两百万两银子扔进去,估计也撑不了几天。父皇前段时间闲着无聊想修什么摘星楼,甄家的银子已经被送去了京城,老十四只能冒险打盐税的主意。”
裴维生感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这会他真想把自己的耳朵戳聋了。
昭武四十九年的血腥味儿还没散尽,这天家兄弟又要开始手足相残了!
“所以甄家压根就不是你的朋友,甚至给你送银子的那些官吏、盐商统统都只是为了稳住你。”
刘恪一而再再而三攻击着裴维生的心理防线,最终用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坚持。
“裴大人,你想想若是这盐税银子找不回来,甄家会不会受到影响,崔玄烨会不会受到影响?你和林如海林大人,又会是怎么结局?”
银子是他的漕运衙门负责押送,数百漕兵被砍了脑袋扔到了漕运衙门外面,两百万两银子丢失,他作为漕运总督,不说菜市口走一遭,最起码这个官是别想再当了。
裴维生越想越气,甄应嘉你这个狗东西,老子拿你当朋友,你却想着害老子……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