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陆随领旨:“臣领命!”
连城对着王府图纸思过了一整夜,始终想不明白他的布防是哪里出了纰漏。比这更复杂的行军地形图他都能游刃有余,连城匪夷所思这一个小小的王府竟然能让刺客混进皇帝的寝殿。
王府临时开辟了一处当做地牢,有了前车之鉴,地牢层层设防,较之前严格了不少。听见守门的侍卫正与人交谈,连城起身检查,见是楚荆来了,忙令人放行。
“多谢。”
“楚寺卿,且慢。”楚荆听见连城叫住了他。
连城正色起来,对着楚荆先是行礼,道:“先前在大理寺冒犯了寺卿大人,是卑职鲁莽,还请寺卿恕罪。”
楚荆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个,又听他道:“将军的身家性命可都寄托在大人手上了,卑职恳请寺卿能既往不咎。”
楚荆恍然大悟,难怪这连城肯当面认错,他回道:“楚某会尽全力查清真相的。”
王府的临时牢房显然不如大理寺监狱阴森可怖,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
“没有人……是我自己。”那人声音嘶哑,凌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才发现这人右半边脸布满狰狞的疤痕,显然是有过烧伤,才总以面具示人。
逐月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右臂被绷带潦草地缠绕扎进,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王府地牢。
陆随沉默抬手,下属收起了长鞭,任由他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早已被干涸的血迹染得发黑。
“是楚寺卿。”
有侍卫来通报,楚荆就在站在门外等候。
陆随点头,“让他进来吧。”
刺杀皇帝是诛九族的死罪,没有皇帝和陆随的直接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地牢。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陆随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荆提着一个药箱,答案不言而喻。
“进展如何?”
虽说二人联合审查,可楚荆孤身在兖州,手下无人,搜查、提审等一干事宜只能交给陆随的人。
陆随自然也不会瞒着他,说:“没什么进展。刺客名为逐月,为唐王家丁,自称无人指使,刺杀皇帝是出于一己之私。”
楚荆透过木栏杆看了他一眼,见他毫无反应,说:“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陆随一眼猜出他的心思,“如果只是想看看,你又何必带着一箱药来?”
“人死了,就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去吧。”陆随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绷带已经移了位,那裂口还在往外冒血,染红了地上堆垛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