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
齐秋的病情恶化得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厉害,春天的时候就已经岌岌可危快要不行了,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状态摇摇欲坠。
他本来就身子弱,身上没有多少肉,再这么一病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
上官尚光照顾他这么久,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他给齐秋安排了最好的营养师和护工,但遭不住病情实在可恶。
齐秋几乎全身的肌肉都已经萎缩,连说话都变得非常吃力,呼吸肌也早已萎缩,还时不时会昏迷。
上官尚光天天愁得不成样子。
可病又不是发愁掉眼泪就能突然变好。
周亦充他们寒假开学前来看过齐秋一次,那天齐秋肉眼可见得很高兴,虽然说话依旧沙哑艰难,但脸上久违地隐隐可见血色。
夏夏开学早,几个人乐得清闲不用带孩子,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周亦充和付炀在说,齐秋就安静地听着。
周亦充手腕上多了个镯子,付炀脖子上多了个银锁。
上官尚光看不出来,但齐秋一直咯咯地笑。
“真好。”他说。
“秋秋,你说什么真好?”上官尚光问。
付炀转身搂他肩膀把人带走:“你可别让他说话了。”
上官尚光才注意到他脖子上丁零当啷的长命锁,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一脸欲言又止。
“你又想放什么屁?”
“你这锁……好像我爸给我家狗买的铃铛啊!”
言辞太直白,周亦充正喂齐秋喝水,闻言没憋住笑喷出来,手一抖差点把水泼人家脸上。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付炀把锁夺回去笑骂,“滚蛋。”
雨潇潇切好果盘正往屋里端,推门就看见一屋子人神色各异。
“笑嘛呢?”她蹙眉给门边的两人一人一脚又转头看周亦充,“还有你,你是想杀了秋秋吗?”
“潇潇……救我,我要……喝水。”齐秋嘴唇蠕动,断断续续地要求场外援助。
周亦充识相地放下水杯让开,雨潇潇一视同仁地也给了他一脚。
“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是不会伺候人。”她翻着白眼坐在齐秋床边。
被点到的几个“大少爷”鹌鹑似的不说话了,默默坐到桌边吃水果。
可是上官尚光闲不住,直接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了,”上官尚光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潇潇,李疏衡咋没来?提前回学校了?”
他嘴快,旁边两人一时没拉住就让他一下子给秃噜了出来。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周亦充挤眉弄眼地偷偷踩他一脚,付炀尴尬地咳一声转头看窗外风景。
不对劲,十分有十五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