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乎乎的,他没听清报站消息,下早了一站。这站靠近海边,海风一吹,阮林打了个激灵。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方向,迈开腿努力往家走。
走了一百多米,快到爷爷的老房子那儿了,他把手撑在墙上喘气。医生说他这个情况,尽量别感冒,果然没骗他。
当阮林准备继续走时,突然被人大力扯了一把。阮林一趔趄,身体向后倒。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人抵在墙上。
“小东西,终于逮到你了。”这人的声音太难听了,阮林顶着快要炸了的脑袋想。
阮林瞪向面前的人,这男人笑得瘆人,一脸的不怀好意。阮林心跳加快,一下接一下的快跳冲击着他的胸口。他偏开头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松开。”阮林推他,可他的手臂跟秤砣似的,肌肉像是铁块。
“我喊人了。”阮林的声音愈发的哑。
可这男人听到阮林的声音,兴奋了起来。他钳住阮林的手腕,阮林使出几乎全部力气,把右手扯了出来。
男人狠狠推了下阮林的肩头,因为惯性,阮林的后脑勺撞在了砖墙上。男人压得更近了,胳膊抵在阮林脖子上,手伸进了阮林校服上衣的下摆。
阮林根本顾不上疼,他忍受不了这难闻的气味和滑过他皮肤的触感,他想吐。
“果然是个嫩雏儿。”声音越发猥琐,动作越发过分。
这人几乎有两个阮林胖,他比阮林更清楚,阮林不是他对手。
阮林吸着气,想躲开这脏手,但那粗糙的手,已经挨在了他的校裤细绳上。
“滚开…”阮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这话对这个浑身冒火的男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这点脆弱感还有反作用。他的手猛地按下去,阮林躬身想躲,可喉咙的钝痛快要让他喘不过气了。
阮林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想干呕。他右臂被男人压着动不了,只能努力地把手伸进口袋里。
下公交车的时候,阮林把小刀从裤子口袋拿到了上衣口袋里。
刀出刃,阮林不知道他会伤到男人哪里,但是他把全力都集中在右手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强光打进了这处陋巷。阮林被光激地闭上了眼睛,他听到外面一声大吼:“你干什么呢!”
男人撒开阮林,转身想逃。顾唯振比他更快,把手电塞到许虎成手里就扑过去,把人按倒在地上。
阮林摆脱钳制之后,愣了足足有半分钟,许虎成来扶他,跟他说话。可他什么都听不到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往地上掉。
阮林发觉耳边的声音渐渐回拢时,顾唯振反扭着那男人的手腕站了起来。
“扣子,你怎么样?”许虎成想扶阮林,但被阮林打开了。
阮林如惊弓之鸟一般,弯腰撑着膝盖。他胃里如翻江倒海,终于在几阵干呕之后,吐了出来。
这一年,这一代的住户很多都搬去了市里。浅眠的人家开灯推窗问发生了什么,顾唯振打马虎眼:“啊,林伯,没事儿,抓了个小贼。”
阮林转过身体,不去看顾唯振的方向。他抬手指了指刚才脱手的小刀,让许虎成去捡起来。
顾唯振看阮林状况不好,跟许虎成说先把这人带回派出所。
许虎成小跑着去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阮林坐在了地上。他走过去扯了一把,没扯动,阮林不愿意动。
“地上凉。”许虎成小心翼翼地说。
阮林没抬头,接过水也喝,但是喝不了几口就开始吐。
“扣子,我…”许虎成想道歉,阮林抬起头看他。
黑暗里,他俩都看不清对方,阮林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说出来的话跟挤出来的似的:“不怪你。”
许虎成今天惦记着回家看电视剧,把等阮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他回到家,看了二十分钟电视剧了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呢。
他知道阮林今天感冒了,有些不放心,于是小跑着去阮林家看。阮林家没开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