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笑道:
“老头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他真嫌你木讷,就一点也不会教你了。要不然,就是老头瞎了眼,像你这么又漂亮又水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八面玲珑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木讷呢?如果连你都木讷了,这世上哪里还有机灵人?”
朵儿开心的笑了:
“驴哥,虽然你说的这些话很假,但马屁拍的让人很舒服。像你这样的性格,老头一定会喜欢你,如果你遇到他,他肯定会倾囊相倾,毫不保留,认你做开山大弟子,不像我,只教给我一点皮毛,就不肯教了。”
“对了,老头的故事还没完,我先跳过他教我手艺的过程,这个等会再给你说,先直接说他走了之后的故事吧。”
“老头和我相处了半个月,伤势虽然还没恢复过来,但已经能勉强行动了,他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等有一天,我又到那个玉米秸堆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我是走了,不是死了。”
“老头虽然脾气古怪,但心肠不坏,而且说话很幽默风趣,懂得也多,除了手艺,还教会了我很多,他让我知道,除了我生活的那个镇子,世界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老头走了之后,我很不开心,时常会想起他,不知道他是回到上海了,还是去别的地方了。不过,我并不担心他,因为他有十多颗钻石,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受苦受穷。”
“大约三个月以后,俺爹有事去了一趟县城,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几份报纸,我在看到报纸的时候,看到了最醒目的位置上,有一则新闻。”
“那则新闻是,青岛的施市长,和警察局长,在同一天夜里,遇刺身亡。两人的尸体旁边,都留下了醒目的大字,施市长身边的大字是:卖国汉奸,警察局长身边的大字是:卖友求荣。”
“我看到这则新闻,就知道是老头杀了他们,为自己报了仇。”
驴二说道: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不过十六七岁,跟几个同村的朋友,去县城的燕子坞吃饭赌牌,正好听到人们在谈论这个新闻,当时人们都很震惊,不知道谁那么厉害,竟然能把市长和警察局长暗杀了,没想到,竟然是鬼手赌王干的。”
“现在想来,当然是大快人心,但当时,鬼子还没侵略咱们中国,人们不知道施市长是汉奸,还替他可惜,咒骂凶手罪大恶极呢!”
朵儿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当事人,别人很难看清楚。施市长虽然是个汉奸,由于他通敌卖国的阴谋,没有暴露,人们不知道他是汉奸,所以他被杀了,不明真相的人们,反而替他鸣不平,却不知道,以偷盗和赌博出名的鬼手赌王,其实才是真正的幕后英雄。”
驴二见朵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悲戚,眼蕴泪水,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在替鬼手赌王打抱不平,更像是她另有感触,不知是什么触动了她的伤心之事。
驴二心中奇怪,不明白朵儿年龄轻轻,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感触,也许她的父母被鬼子汉奸杀害了,她只要仇恨鬼子汉奸就行了,为什么会有“忠奸难以区分”的感慨呢?
驴二心中一动,忽然想到:
“难道说,朵儿的父亲,就是汉奸?她父亲不是被鬼子汉奸杀害的,而是被抗日分子杀害的?”
“不然,她为什么不肯透露她的家世?不肯说出她的父母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