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就直说!”他嘴角噙着笑,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乔念不自然地皱了下眉,想也不想地回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想告诉你,这次聚餐没买保险,出了意外可没人赔!”陈靖尧笑着,无奈地摇头,然后附到她耳边:“难得这么高兴,让我多喝两杯吧,放心,我有分寸!”滚烫的呼吸在耳边萦绕,乔念像触电一般闪躲开:“随你便!”说着,就要走。“喂!”他叫住她,眼里蒙上一层浅浅的醉意,“散场后等我!”乔念抿了抿嘴,没接话,转身钻进了人群中。这一聚就到了晚上十点,最后出来的一拨人只剩个。乔念逐个将他们送上出租车,又嘱咐到了一定要打电话报平安。看着最后一辆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一转身,陈靖尧就站在身后,略微歪着头,笑眼朦胧地看着她。片刻,他走过来,一点一点靠近,她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他的车身上,再也躲不掉。“这么听话?”他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乔念垂头,心跳微微加速,语气却尽可能的平静:“你想多了,作为组织者,我自然要留到最后。”他抬起手臂,将她困在自己和车身之间,笑问:“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你那儿?我那儿?还是酒店?”话落,乔念倏地抬起头,惊愕地睁大眼睛:“陈靖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轻笑一声,面不改色:“忘了你送我什么了?”当然记得,不就一支棒棒糖吗!乔念心想,等等!棒棒糖?难不成他……陈靖尧轻柔地牵起她的手:“你的暗示我收到了,我愿意,走吧!”果然!“等一下!”乔念像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挣脱开跳到一旁,“陈靖尧,听说冰水可以醒酒,要不要我去买两瓶,帮你浇一浇?”所以他刚才撩了半天都是在对牛弹琴?陈靖尧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窗户纸就这样被捅破,谁也没办法再演下去,场面陷入了一丝尴尬。乔念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随便跟人暧昧,那样对人对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在明知道两人不可能的情况下。陈靖尧跟她并排靠在车身上,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手伸到兜里摸烟,还没摸到又退了出来:“总公司那边希望我去北京任职,调令可能很快就下来。”乔念怔怔地扭头看向他,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算是高升了吧!”陈靖尧嘴角挂着一丝苦涩。“那……恭喜!”她讷讷地道。两人靠在车身上,沉默地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外界所有的喧嚣都被屏蔽在外,只有两颗心在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做先开口的那一个。过了很久,陈靖尧闭了闭眼,他认输,谁让他先喜欢上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乔念垂下眼帘,知道他一定会问这句话。她明白他的意思,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摒弃过去,假装两个人毫无瓜葛,一切重新开始。“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吗?”陈靖尧无力地笑笑:“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转变观念,你不是不肯么!”不是不肯,是不能,说好听点儿是转变观念,说不好听点儿其实就是自欺欺人。“对不起,我不愿意!”她并没有考虑太久便低声拒绝了。我不愿意!从告白之后,这四个字她已经说了两次。陈靖尧的心一路跌到谷底,仰头叹息一声:“说打底还是不爱对吧?!如果换成江兆岩呢?”乔念摇了摇头,即使是江兆岩,也不值得她去跟整个世界对抗,背井离乡,抛家舍业,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完全是一种负累。夜风袭来,裹挟着阵阵的凉意。陈靖尧拉开车门:“走吧,我叫了代驾,先送你回去。”车子在宿舍门口停下,乔念推开车门下来,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攥住,她回过头,不解地看着陈靖尧。“是不是我逼的太紧了?没关系,这事儿不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成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央求。乔念心中酸楚不已,一颗滚烫的真心摆在面前,却要去打碎它,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陈靖尧钻进车里,拍了拍驾驶座,“师傅,走吧!”车窗缓缓上升,陈靖尧挥手跟她作别,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目送车子消失在灯光晦暗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