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都没给他的奏折上批示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杭州,去了庐山,准备皈依。
当真,我就让他如此讨厌?
不甘,还是不甘。
即便是他已入狱,即便是他死了,我还是不甘!。
将手中的玉佩紧紧的握住,我开口:“摆驾,大理寺!”
我要亲自去问问,是否呆在我的身边,真的让他觉得如此的难受,甚至生不如死!
以前,始终没有勇气问出这句话,我怕赔了君王的尊严,得到的还是难堪。
而今,他已经将死,我不会害怕,在一个死人面前,一败涂地。
少保臣岳飞劄子奏:
臣今月十二日伏蒙圣恩,赐臣少保、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充万寿观使告一轴,仍奉朝请。臣已谢恩外,缘臣见具札子辞免,已将告命寄纳临安府,今月十四日伏奉诏命,不允。窃以两镇节旄,国朝盛典,非有大勋,岂容轻授。臣前此叨据,常惧弗称,自惟智术短浅,坐糜岁月,考其绩用,初无丝毫,安可更尔冒荣。矧内祠之任,得侍清光,朝廷所以贵老尊尊,用昭异数,在臣愚分,非所宜处。顾待遇之愈隆,夙夜以思,虽粉身碎骨,何以图报万一,愧深汗溢,感极涕横。重念臣才疏德薄,人微望轻,若不自列,滥当优宠,必致颠隮,上辜宸眷。欲望圣慈追寝成命,除臣一在外宫观差遣。取进止。
这封折子,我看了不知有多少遍,字迹工整,同他以往的刚劲挺拔的字全然不同。
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折子,请求让我将他外放,做一名宫观使。
然而看着它的时候,却不禁想起了他写给我的第一封折子。
那时,他还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
而我,只是个十九岁的涉世未深,毫无手腕的家伙罢了。
那年,是建炎元年。
五月,我登基不久。
我不知其它那些当皇帝的人,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比如我的先祖赵匡胤,当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时候,心中终究是喜悦多一些,还是对自己先前的君主愧疚多一些,不过大约是志得意满之余,又必须装出一副礼贤下士愧疚无比的样子。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因为那场兵变,最后的胜利者是他。
幼年的时候,我曾经读过一些史料,我绝不相信,当日陈桥兵变,当他的部下,将龙袍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是真的酒醉未醒。
再比如我的父亲赵佶。
我也不知道他登基的时候,是巨大的喜悦包裹了他,还是觉得当了皇帝约束多了,为了那即将失去的自由而愁眉苦脸。
又比如说我的祖父赵顼,是雄心勃勃,还是如履薄冰。
更比如说我的哥哥赵桓,我的祖祖父赵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