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跟谢执说好了,此后每逢初一十五去郡上的私塾见面。
此后几天,百里月乖乖待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百里斋见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苦衷,也逐渐心软,到底是从小到大捧在手里长大的女儿,哪儿真舍得让她吃什么苦头,不过做做样子好让她长长教训罢了。
禁了几天足,百里月终于被她爹大发慈悲放出来了。
恰逢明日便是十五,百里月便对她爹说想去城隍庙上香。
百里斋准了,但还是派了两个丫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以防她又偷偷溜去西城谢家。
百里月面上乖巧答应,心里却在打算等一出城就找个借口将丫鬟支开。
晌午过后,一辆马车从百里郡府缓缓驶出。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谢执,小月很开心,掀起马车的车帘往外看。
百里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在郡长百里斋的治理下,倒也民风淳朴安居乐业,独独就是往京城北上的茶古马道常年桓徊着一伙心狠手辣的马匪劫财取命,令周围诸多城镇的父母官都十分头痛。
上报朝廷多次,却没引起重视,苦了这一方百姓,大多害怕失去身家性命,便逐渐不敢北上经商,将家中生意转回本地,没有货物的来往流通,生意都越做越小。
有那胆识大的,例如西城谢家,冒着风险北上运货,果不其然死在马匪刀下,大家欷吁后怕,逐渐谈匪变色。
百里月比谁都恨那伙马匪,害死谢执哥哥的父母亲人,真该千刀万剐。
马车行驶到集市闹区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街道两道吆喝叫卖的摊贩和行人实在太多。
“公子快瞧,那不是百里郡府的马车吗?”
街道旁,二楼沿街一家酒楼,窗户前探出一个青衣小厮,指着街上缓缓驶过的马车对雅间里的公子道。
须倪,有另一道华服身影凑近窗畔往下一看,顿时双眼一亮,“果真是她,走,随本少爷下去!”
主仆二人噔噔噔从二楼下来,几步追上行得并不快的马车,华服公子在车窗前叫道,“月小姐,你这是去哪儿?”
驾车的车夫似乎也认识这位华服公子,点头道,“冯公子,我们家小姐去城隍庙上香。”
“哦,那正巧,我也要上城隍庙烧香,前些日子母亲身体不适,我替她去拜拜。不如和月小姐一道同行吧?”冯公子自来熟一般说着,就要往马车上跳。
车帘被猛地掀开,百里月探出头来,瞪着华服公子,“冯天赋,你要干什么!”
“我们一道同行,去城隍庙呀。”冯天赋小笑嘿嘿地讨好道。
“谁要跟你同行了,你自己家没马车吗。”百里月白他一眼,对前头的车夫道,“李叔,快走,别理他。”
车夫应了声‘是’,扬便一挥,马车顿时扬尘而去。
扑得冯天赋和小厮一脸的灰尘。
冯天赋气恼地扇着双手,问小厮,“你说她怎么总是对我没好脸色!”
小厮壮着胆子道,“公子您忘了……这不百里小姐还和西城谢家的谢公子有婚约吗。像月小姐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定不会和除自己未婚夫婿以外的男子当街说笑吧。”
“谢家公子?”冯天赋不屑又嫉妒地嗤一声,“谢家早就落魄了,就凭他一个穷秀才,也配得上小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厮附和,“就是,那穷秀才根本配不上月小姐。”
“不行。”想了一会儿,冯天赋断然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谁说定了婚约就不能取消了。瞧瞧如今他谢家都穷酸成什么样了,郡长怎么可能还把唯一的女儿嫁去谢家。”
他志在必得抬起下巴,“我这就回去求爹娘,让他们代我去百里郡府求亲!”
小厮立刻奉迎,“可不,咱们冯家在百里郡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就算是郡长也得礼让三分,咱们去他家提亲,是看得起他!”
“说什么呢你!”冯天赋踢了小厮一个屁股墩,“那可是小爷我未来的老丈人,给老子放尊敬点!”
“嘿嘿嘿,是是是。”小厮连忙求饶。
冯家,的确是郡上数一数二的大富户。
无他,只因冯家家中有位远亲在京城当官,据说还是个五品内常侍,五品京官,那拿到百里郡这种乡下小地方,可是不得了的大官,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人脉资源不敢想象。
是以冯家在整个百里郡都非常吃得开,不管是经商还是雇农,没人不给冯家三分薄面,甚至主动讨好。
听说,就连茶古马道的马匪也都不敢动冯家的车队。
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