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府邸后,裴勉还没回来,他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忽觉一阵寂寥。
院内的那颗参天大树矗立在侧,明明枝繁叶茂,看着却不甚凄凉。
“殿下,午膳已经备好,请随奴婢移步膳厅。”蓦地,一侍女走上前道。
云照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他看了眼手里被捏得有些变了形的糕点,失神片刻后缓步跟了上去。
到了膳厅,各色佳肴已摆满了膳桌,专属于云照的金色碗碟整齐地放在对门处,只看着便让人觉得这家主人的精致与奢侈。
见云照来了,里头一个蓝裙的侍女立即屈膝行了一礼,道:“殿下,菜已备好,请殿下慢用。”
说罢,她冲对面的粉裙侍女使了个眼色,那粉裙侍女会意,待云照坐下后,正准备握筷替云照布菜,被云照一个抬手制止了。
他目光掠过身侧那张无人落席的座位,纵使已经饿得眼前发黑,但他还是决定等裴勉回来一起用膳,于是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应声道了句是。
待人离开,偌大屋内仅剩下一人独坐。
窗外蝉鸣依旧,饭菜却从一开始的热腾腾慢慢凉下,左右等不到人回来,云照清冷的眉宇逐渐布满了愠怒。
那小子,莫不是掉茅坑里去了?
心里不悦地嘀咕了一声,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的指尖不停敲击着桌面。
心里正气着,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云照登时怒拍桌沿———“啪”
不等了!
他低声斥了一句,心道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离了区区一个男人还能活不下去了?
心想着,他赌气似的踢了下儿裴勉平时坐的座椅,然后愤愤拿起桌上的筷子给自己夹了只虾。
但紧接着他便打脸了。
盯着纤细的手指上深一道浅一道的印痕,细微的痛感让他不禁怀疑这虾是不是真的煮熟了。
不小的冲击使得云照心里一阵丧气,可他偏偏又不服输地上了第二次手…………
然后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竟是个连虾都不会剥的酒囊饭袋。
惊愕的同时他又立即否认,这虾如此难剥,一定是他们没有煮熟的缘故,绝非是自己的原因。
这样想着,他心里好受了些,干脆两手一摊,把方才上街买的糕点拿出来吃了。
撕开油纸,一股甜腻之香窜入云照鼻腔,肚子又难耐地叫了几声,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捏起一块酥糕送进了嘴里。
细腻的口感混着云照最爱的干果香味,让原本怨气横生的人顿时消了大半怒火。
很快,油纸里的糕点便被云照吃了个干干净净。
届时屋外一阵躁动,云照竖起耳朵,当时便听出了是裴勉的声音。
手上动作一顿,他视线瞥过眼前的狼藉一片,联想到裴勉看见此景后放声嘲笑的样子,他心里猛地惊了下儿。